鐘将影看他們兩個人都在打電話,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裡像鹌鹑一樣,索性他戴上耳機,仔細研究起今天的戲份來。
“查清楚了嗎?”林望秋聲音冰冷,沒有絲毫剛才的溫柔。
“是盧杜若幹的,就是張照少爺以前包養的情人。”
“看來是給他的教訓不夠啊,給張照說一聲,讓他自己解決,要是他解決得讓我不滿意,那我就自己來了。”林望秋還是顧及了張家的面子。
他們與張家結盟多年,很多産業已經是息息相關,現在還不能出現大動作,不然會對林氏集團造成損害。
“老闆,公司這邊我已經放下餌了,隻等魚兒上鈎。”特助現在覺得跟着林望秋特别的爽,運籌帷幄,高坐明台。
他要是沒有這次死戀愛腦那就更好了。
“非常好,要是他們遲遲不動作,就給他們下一副猛藥。”
“猛藥已經準備好了。”
“老闆,您什麼時候回公司啊?”特助向上帝禱告,希望他老闆口中說出來的答案會是他心中想的那個。
可是林望秋有戀愛腦。
“……”林望秋。
“我這邊還有事兒,公司那邊你就先撐着,或者說把文件都運到這邊來。”
特助心裡面咯噔一下,懸起來的心終于死了。
“……好。”特助無奈應答。
聽他老闆的語氣感覺是打算常駐啊。
他倆挂斷電話,林望秋頭不動,眼珠子轉,他以為自己這個樣子沒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鐘将影身上像是安了雷達一樣,林望秋目光一過來他就發現了。
他隻是沒有回應林望秋。
然後……
林望秋以為自己僞裝得非常好,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地看,演變到後來的明目張膽地盯着看。
鐘将影被盯得心裡發毛。
“……林董,我臉上是有合同嗎?”
林望秋聞眼微微一愣神。
“額……我該怎麼回才合适呢?”
林望秋一直都是一個聰明人,自己回答不出問題,就把問題抛回去。
……
不久前。
自從他搶角色的事情發生後,劇組裡面的人就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冷暴力他,但都忍下來了,希望可以逆風翻盤,但是……
導演考慮到他網絡上的風評太差,想把他換了,本來導演顧慮張照那邊會不高興,但是他發現張照已經與其他人訂婚了,給他打電話,張照隻是說,随便他,他就意識到盧杜若被金主抛棄了。
失去金主的盧杜若在導演眼裡一文不值。
不久跟他解約了。
唯一的機會就這樣破滅了,他就對鐘将影懷恨在心。
他想,隻有鐘将影會報複他,畢竟他搶了人家角色。
他認同喪家之犬,回到公司安排的宿舍,卻被經紀人告知必須他今天搬走,上面有人搞他,經紀人自己也保不住他,讓他自己好自為之。
盧杜若拖着大包小包,回到他自己家,但是一如既往地,父親的謾罵,母親的忍讓,自己的無能為力,這一年仿佛什麼都沒有變,但什麼都變了。
他父親發現他傍上大款之後,就去賭博,輸得一塌糊塗,看見他就隻會要錢。他母親也變了,以前說什麼要自立自強,但是現在和他父親一個模樣,伸手要錢。
盧杜若忍無可忍,把水杯狠狠摔下,要錢二人組隻消停片刻,随後就是更迅猛更瘋狂地要錢,像是螞蟥一樣,無時無刻不吸他的血。
然後盧杜若走了,離開了這裡,什麼都沒有帶走,連同那個陷入深淵的,之前疼愛他的母親,都留在了這裡。
他不會回來了。
他找了一個地方暫時住下。
破舊的筒子樓,隔音十分不好,他連夜搬來時候,就聽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謾罵聲,不知道是罵他還是罵其他人,總之,他現在精神不好。
盧杜若其實演技還可以,隻不過少了以前的靈氣,他還是打算繼續混娛樂圈,哪怕是跑龍套,演戲能讓他暫時忘記現實的痛苦,而融入别人生活的感覺,讓他癡迷。
他換回自己本來的名字,去劇組裡面找活幹。
那一天,他聽見《亂心》劇組開機,就想去看看,他怕被人認出來,就走了一條幾乎沒有人的小道,可是誰知道,就是這樣讓他遇上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看見鐘将影雨上了一個十分低調的車,要是換作一年前的自己,他肯定認不出這車的價值,但是現在的他,為了與那些上流人士有共同話題,已經對車有點研究,至少能看出值不值錢。
他認出這個車絕對價格不菲。
他立刻掏出手機錄視頻,盧杜若臉上全是戲谑地笑,原來對方是傍上一個更大的金主啊,他要曝光他們!
這是他當時唯一的想法。
他祈願鐘将影與他一個下場,但是他忘了,他自己是被金主抛棄,而鐘将影正是和“金主”林望秋正是你侬我侬的時候。
他當時就聯系營銷号,用上張照的名頭,來一場大曝光。
他得意在笑着,在午夜的筒子樓裡,他的笑,顯得那樣的刺耳,有些人被打擾了睡覺,跑出來亂罵,盧杜若絲毫不在意,一種病态的癫狂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第二天他就接到了張照的電話。
以為是張照打算舊情複燃,他高高興興地接通電話,臉上多了些趾高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