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要談很多事，榮璨也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靠在椅背上，“要我彙報專輯進度嗎？”

“不忙。”柴郜問道，“身體怎麼樣？”

“康複了。”榮璨捏着拳頭擡起手臂，“很精神。”

柴郜點頭，“下次注意點，去了醫院也要做好防護，哪怕不怕被人發現，也得注意身體健康。”

榮璨隻是微笑，算是默認了柴郜的說法。但他心裡很清楚，此前身體就出了點狀況，大概真就是降溫時着了涼，加之得知裘煊病倒的事，耽誤作曲。而向一南遲遲沒有提起過那首曲子，他心裡确實壓抑着很多情緒，一時沒能好好宣洩出來。

病來得很快，他自己都迷迷糊糊的。

明明上一秒還在和向一南讨論編曲，下一秒卻在家裡的床上醒來。

期間好像感覺到向一南一直在身邊，但意識不到他們在做什麼，隻覺得很安心很安心，可以對他說很多很多話。

後來病好了，心裡空落落的，以為隻是向一南不在身邊而已。

剛才，他看到向一南拿來樂譜，他發現心中那一塊空缺，因此完美填補上了。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吻上向一南，擁抱他，得到他。

他莫大的理智拉住了他，連手背都不敢親，隻能用額頭試探着碰上去，感覺得到向一南想躲開的，想要抽回手的，隻是沒有用很大的力氣，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堅定地要拒絕他。

榮璨對那一點點回抽的力道，并沒有放在心上，至少向一南對他還是很心軟的，是吧……對他總是這樣。

他坐在那裡，一臉溫和，聽着柴郜慢吞吞地安排工作，這些都沒什麼難度，也沒有特别需要上心的地方。

柴郜交待完工作，頓了片刻，看向榮璨，問：“你找的那位編曲老師，還給你寫了一首歌？”

“他的經紀人聯系你了？給他和别的編曲老師，同樣的稿酬就好。”榮璨說到。

柴郜：“我不反對你用他，現在專輯編曲也交給他，事實上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知道你同樣參與編曲工作，方向不會出問題。但國内樂壇，重旋律輕編曲，作曲還是更重要一點。”

“所以？”這種事，榮璨也很清楚。

柴郜：“公關那邊發來例行報告，按照你的計劃，我們也逐漸向外界透露信息，說你會改變風格，不過事實上效果并不那麼好，你的歌迷們……你也知道，他們更喜歡你的情歌，之前三張專輯裡，情歌類型數據最好。”

“怎麼說起這個？”

“反饋結果不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至少等推完主打歌之後，再考慮這個問題吧。”榮璨狐疑地打量着柴郜，不過他依然自信，這次專輯不會失敗。

柴郜說自己也不是來勸榮璨，專輯制作進展到現在，很多已經無法更改，但一些對策要早些制定。

柴郜的手指點了點桌子，“你的歌迷，你的粉絲，事實上還是很喜歡你，就算你失敗過一次，乃至幾次，他們也不會太怪罪你，但是……他們會比較，為什麼這次你的專輯和以前不一樣？因為制作人的關系嗎？可你是制作人。那專輯裡有誰不一樣了？”

榮璨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柴郜不管他的情緒，繼續說：“那個向一南，我知道你倆是關系很好的朋友，以前同一家娛樂公司出來的吧！可他現在的那家小公司，公關都靠外包，萬一之後發生輿情，我們這邊的公關部，是不會順帶着幫他們處理。”

榮璨：“公司的意思？”

柴郜直接說：“莫總的意思。他之前很支持你，你心裡清楚。”

榮璨端正坐姿，“我承諾過，不會讓他失望。”

“虔堃不打無準備的仗。”柴郜直言，“我們那些競争對手，一直想複刻你的成名路，那些男歌手，還冠以‘情歌王子’‘情歌皇帝’的頭銜，他們現在很希望你出問題，好把你從天王的位置拉下來。”

榮璨：“我的專輯不會失敗。”

柴郜搖頭，“對手們、anti們，都不希望你成功，他們總想要從你的身上找到破綻。”他說着，指着向一南的合同，“向一南嘛，你看得上他的能力，但他沒得過獎，終歸還是差點火候，又是小公司，到時候，會成為你這張專輯的破綻，他們會想方設法，借着向一南來攻擊你。”

榮璨咬緊後槽牙，一旦專輯失利，他有歌迷粉絲的偏袒，但向一南沒有，競争對手的推波助瀾，一切失敗都會引到向一南的身上。

他的朋友，他的編曲，還寫了一首歌，這首歌無論好聽還是難聽，都不再重要，輿論就是這樣，說的人多了，就是真理，無關真相。

專輯制作團隊裡有向一南，一旦成績不好，他就會成為被針對的瑕疵。

而公司的公關才不管他們倆關系親疏好壞，或許還會犧牲向一南，把專輯的失利推到他身上。

榮璨閉了閉眼，也明白過來，問：“公司這邊的意思是？”

“你的經紀約該更新了。”柴郜提醒他，“與公司深度捆綁，沒什麼不好，出現哪怕很小的問題，公司會全權負責維護，包括你身邊的所有人。”

榮璨好笑道：“保護費？”

柴郜：“你也可以不答應，但莫總希望你答應。”

榮璨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好啊，既然公司信任我支持我，我沒有拒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