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公司給他找人來伴唱，下回錄音時便會到場，按計劃要錄三首歌。

向一南心裡一算，這一天内怕是錄不了兩首歌，倒是自己編曲進展飛快，上回剛和榮璨聊完，熬了幾夜，就已經完成兩首。

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完成編曲工作，到時候也就不用日日見到榮璨，也不用在人前顯得他們倆關系很好似的。

可他們的關系又很壞嗎？

不至于……但，向一南隻要在榮璨的專輯裡，寫上自己的名字，就已滿足，别的他不要。

至于榮璨心情好壞，與他沒有關系，即便榮璨再怎麼不樂意，結束了工作，向一南根本沒理由留下來。

這日，他結束手頭的編曲工作，來到錄音棚。

一進門，還未搞清怎麼回事，卻先感受到裡頭的劍拔弩張。

烏泱泱站了好些個人，向一南幾乎一眼就看向榮璨，也不假思索地走到他面前。

也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對面的人先開了口，說：“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不合作了！你自己找經紀人解釋吧！抱歉了，榮天王！”

随即，對方幾人魚貫而出，也不給榮璨辯解的機會。

他們一走，向一南才看清，錄影棚内隻剩榮璨和顧老師，剛才那幾個人，倒是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就那麼一刹那，他想起來，走出去的那幾人，是虔堃娛樂旗下的一個男團組合，這一年大出風頭，名氣正響。

“他們來幹嘛的？”向一南問道。

本還是帶着強硬态度的榮璨，隻眨眼的功夫，頓時露出委屈的模樣，靠在他身側，還可憐兮兮地“唉”了一聲。

向一南見他表情不可謂不豐富，但也知道他根本沒事，要是真有事，早就一臉嚴肅，甚至，榮璨根本不會讓他知道這種事。

問他大概問不出什麼來，向一南看向顧老師。

顧老師一臉無可奈何，也沒多解釋，聽起來這話也是說給榮璨聽的：“追求質量倒是沒錯，但對方也是公司安排過來，你對他們的要求，不能對跟自己一樣吧……”

他的語氣裡倒也沒有責怪，隻是擔憂榮璨鬧得雙方不愉快，讓公司為難。

但是榮璨語氣強硬，“我能答應讓他們來給我伴唱，已經算是給公司面子，問題是他們能力不夠，不能犧牲我的歌曲吧？”

“哪首歌？”向一南問他。

“那首《執着》，副歌部分的和聲。”榮璨揉了揉眉間，“他們……太離譜了，你想聽他們的和聲部分嗎？”

向一南戴上耳機，随着時間推移，他的神情也跟着凝重。

那個男團的表現……

隻能說唯一的優點，就是音準，至少沒唱走音，還算對得起公司的訓練。

除此之外，毫無建樹，節奏混亂，聲線平平，所有發音靠扯嗓子，光是榮璨一個人的聲音，就能他們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下去。

向一南摘下耳機，“什麼意思啊這……公司怎麼會讓他們來給你和聲？”

卻見榮璨搖搖頭，當着顧老師的面，他不好多說什麼，隻是發愁地捏着手機，說要去找柴郜，得重新給他找伴唱。

就聽到顧老師歎了聲氣，低聲說：“我就跟你私底下講……現在男歌手這邊，就是榮璨的名氣大，而另一邊的男團，數他們粉絲最多，公司的意思呢，就是雙方合作，相互帶動，彼此雙赢。”

向一南點點頭，“但對方表現很差，對吧。”

“嗐……”顧老師抱着雙臂，“說差嘛，和榮璨比，真是不行，完全不行，我都聽不下去。但單獨把他們拎出來，還是可以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粉絲對吧？他們粉絲都能買賬，總歸也不是很差。”

向一南：“但榮璨是制作人，他肯定不能接受，欸……當初他怎麼答應下來的？”

顧老師知道的也不多，大概是經紀人那邊先答應，所以榮璨也就沒拒絕，想先試試看效果，但他沒想到效果居然這麼不好。

看着門外正在打電話的榮璨的背影，對榮璨來說，公司兩大頂流合作告吹，或許上層會不高興，可他不會覺得有什麼大不了，榮璨隻關心這張專輯。

十二首歌，每首歌風格都不一樣，連榮璨演唱起來，都要用不同的演唱手法。給他伴唱的歌手，要理解他每一首歌的立意風格，要貼合他的唱法。

男團這些藝人，當然不會有耐心，還要聽榮璨的指導，他們當然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唱，pop通俗歌曲的唱法，榮璨無法接受。

可這世上，誰能像榮璨這樣，了解這些歌曲的風格？能唱出與之相配的伴唱？

啊？有這樣的人嗎？

向一南回頭去看榮璨，而打完電話的榮璨走進來，也朝他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