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小聲嘀咕着,想他為什麼要突然消失,還一直不聯系他,現在突然出現說想他了,分明在撒謊,安懷宇就是個愛撒謊的人。
陸遠洲指間輕點屏幕鍵盤編輯文字:我也很想你了,懷宇,但很快他又删除掉,快速打了一個"嗯"發過去。
他才沒有想安懷宇呢。
安懷宇也不覺得敷衍,緊接着又給他發了不少消息,有讨論飲食的,工作的等等。最後聊天也以安懷宇的一句"晚安,明天見"結束。
陸遠洲隻覺得這麼多年心裡的那顆石頭落下了不少,更多的是慶幸。雖然還沒有正式和安懷宇見面,但他從聊天中認為安懷宇還是以前那個安懷宇,可能就多了幾分陌生感。
時間來到第二天中午,陸遠洲準時開車去了安懷宇的居民樓小區外。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Polo衫搭配同色冰絲西褲,将他的身材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顯得他更加成熟穩重。
陸遠洲懶洋洋地斜靠在車門上,他目光盯着手機屏幕上安懷宇發的最後一條消息:陸哥,等我一下,馬上下來。
他有些緊張,是再見好友的那種緊張,還有一些忐忑,害怕曾經的好友早就變了樣。
"陸哥!"清亮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
隻見一個身形單薄的男人在不遠處朝他擺手,男人越走越近,他的容貌也漸漸清晰。
安懷宇長得很清秀,皮膚白皙,五官端正,尤其是那雙眼睛,很像一隻小鹿的眼睛,水汪汪的,用陸遠洲的話來講,安懷宇很漂亮,如果他是個女孩子,肯定惹來一堆男生追求。
看到安懷宇的那一秒,陸遠洲心頭一顫,之前所有的情緒仿佛都被風瞬間吹散,隻剩下了無盡的心疼。
無論多年過去了,安懷宇還是那麼的瘦弱。
身上的白色襯衫穿在他身上顯得他有一種破碎感,脆弱得像一個剛出院的病人,脆弱這個詞用來形容一個男人實在不妥,但安懷宇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眼前的人和記憶中那個快要變模糊的青澀少年也逐漸重合。
陸遠洲看着安懷宇,目光變得溫柔,"你來了,快上車吧。"
安懷宇剛在副駕駛上坐好,系上安全帶,陸遠洲就遞給他一瓶水和一顆藥丸。
"我記得你暈車挺嚴重的,這是暈車藥,可能對你沒太大用處,但吃一下可能會好點,聚會的地方有點遠,可能要開車20多分鐘才到。"
"好,謝謝陸哥。"安懷宇接過他手中的東西。
看着安懷宇吃下藥,陸遠洲才開始啟動車子,"等會兒你暈的話就睡覺,到了我叫你。"
暈車藥确實有點效果,至少安懷宇沒太難受。
他看向陸遠洲,眼裡含笑,"陸哥,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暈車的毛病。"
陸遠洲陷入沉思,眼睛瞥了一眼安懷宇,他沒好氣地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副模樣。"
安懷宇淺笑着,臉上的血色慢慢褪下,他感到有些難受,閉上眼睛,"陸哥,我睡會兒,你等會記得叫我。"
"好。"說完,陸遠洲眼睛繼續看着前方,一隻手把着方向盤,一隻手拿起一條空調被蓋在安懷宇身上,"蓋上,會舒服點。"
"嗯~好。"
旁邊的人聽話地蓋上被子,頭歪到另外一邊,很快就沒動靜了,似乎睡着了。
金聖酒吧地下車庫内,安懷宇安靜地睡着,呼吸平穩,乖得像隻慵懶的小貓。
陸遠洲看了下班級群,群裡班長在瘋狂艾特他,說隻剩他沒來了。可是明明安懷宇也沒到,他們都沒有抱希望安懷宇會真的來。
陸遠洲放下手機,小心地将安懷宇碰醒,"我們到了,醒醒。"
安懷宇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看向陸遠洲,習慣性地想往他身上靠過去,但中途還是停住了,他略微尴尬地笑道:"好,我知道了。"
他們下車後,朝電梯走去。
一路上,陸遠洲時不時地看向安懷宇,實在是太瘦了,也不知道怎麼吃的。
安懷宇也注意到了,調侃道:"陸哥,你看我一路了,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陸遠洲撇撇嘴,重新将視線落在安懷宇臉上,"沒,就是太久沒見,對你有些好奇。"
"你好奇什麼?"安懷宇笑道。
"好奇你的變化……"
安懷宇目光裡閃過一瞬間的錯愕,很快又恢複正常,"陸哥,這麼多年我其實都沒什麼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你不用好奇。"
陸遠洲點點頭,想問的話堵在喉嚨裡,猶豫了片刻還是沒說出來,最後隻吐出一句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