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亮堂的房間裡,床上的陸遠洲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視線在模糊和清晰之間徘徊着,慢慢聚焦起來,眼神迷茫地盯着天花闆。
"嘶——頭好疼。"
随着意識逐漸清晰,一股不适感湧來,陸遠洲不自覺擰起眉頭,他有氣無力地擡起背被子蓋得嚴實的胳膊,重重貼在腦門上。
房間裡靜悄悄的,記憶被拼湊起來,回到他發燒暈倒前的那一段。
記憶中麼他回家的路上迷迷糊糊好像抱了安懷宇,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想到這,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清明,不禁咽了咽口水,喉嚨微微的刺痛感讓他反應過來是現實。
身上的衣服也被換成了黑色絲綢睡衣,是安懷宇幫他換的?
陸遠洲觀察四周,他慢慢向左邊側過腦袋,視線落到床邊。
隻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靜靜地在那裡趴着,安懷宇雙手環抱着,似乎是睡着了,沒有注意到他的動靜。
安懷宇的臉面朝着陸遠洲,呼吸平緩均勻,随着胸膛微微起伏,此時他的臉龐在陰影下顯得更加柔美。
陸遠洲不由自主地放緩呼吸,抿了抿幹燥的唇瓣,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溫柔。
他伸手想去觸摸眼前人的臉,一隻手卻懸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他有些猶豫,又害怕這樣做會弄醒安懷宇。
就在這時,安懷宇已經睜開了眼,剛開始他還有些沒清醒,但在看到陸遠洲的下一秒,眼裡瞬間閃爍起光芒,臉上的笑容也綻開。
"陸哥,你醒啦!"
安懷宇的聲音裡滿是難以掩飾的驚喜。
"嗯。"
陸遠洲輕輕點點頭,臉上挂着笑,他嘗試撐着身體想要坐起來。
"我幫你陸哥。"
安懷宇見狀立刻行動起來,一隻手小心翼翼地伸向陸遠洲的背後,輕輕托起他的肩膀,迅速把下面的枕頭拿起來立在床頭,動作十分麻利。接着再用力把陸遠洲扶起來,讓他可以穩穩地靠坐在床頭上。
"謝謝。"陸遠洲的聲音裡帶着沙啞,笑得溫柔。
他側頭看向窗外的天空,此時陽光明媚,看樣子應該是晌午了。
陸遠洲拍了拍太陽穴,問道:"我睡了多久啊?"
安懷宇遞給他一杯溫水,回道:"你從回來到現在整整睡了一天,可吓死我了。"
說着他伸手摸了摸陸遠洲的額頭,松了口氣,關切地說道:"幸好現在退燒了。"
"居然睡了這麼久嗎?"
陸遠洲面露驚訝,很快就平複下來,釋然道:"還好今天是周末,沒有課,不然在家躺這麼久,走沒有請假,肯定會被算缺勤的。"
陸遠洲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溫暖的水流滑過喉嚨,滋潤了一下他幹涸的唇舌。
"你還想着去上課啊,都病成這樣了。"安懷宇嗔怪道。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後環顧四周,"懷宇,我的手機呢?"
"給你。"安懷宇從桌上拿起手機遞給他,神情古怪,"對了,你睡着期間有人打電話過來,好像是之前那個林老師。"
"好。"陸遠洲打開手機屏幕,果然看到了幾個未接來電,"你沒幫我接電話嗎?"
安懷宇坐在旁邊,坦白道:"沒有,我和她又不熟,不想接,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不想接就不接,我為什麼要怪你呢?"
陸遠洲笑了笑,語氣平淡說道:"林老師應該是想确認我有沒有安全回到家吧,我等會兒給她回個電話就行。"
"你們關系很好嗎?"安懷宇疑惑地問道,眼神中透露着一絲探究。
"一般吧。"
陸遠洲輕輕一笑,沒發覺到安懷宇的異常,他摸了摸幹癟的肚子,話鋒一轉,"躺了這麼久,我有點餓了。"
安懷宇站起身,似乎沒注意到話題的轉變,"那我去附近的飯店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你知道的,我不太會做飯……"
"我知道。"陸遠洲理解地點點頭,調侃道:"我也沒想讓你下廚,等會兒把廚房炸了,你就去下面店裡幫我買一份白粥就行。"
安懷宇撇撇嘴,"你說得太誇張了,我再怎麼樣都不可能炸廚房。"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随後語氣慢慢放軟,"你在家躺着,我下去看看,很快回來。"
"好。"陸遠洲應了一聲,目送他離開。
在等待的過程中,陸遠洲給林雅打去了電話。
對面很快接聽,耳邊傳來林雅擔憂的聲音:"陸老師,你終于回我了!我還以為你在路上出事了,你現在還在發燒嗎?有沒有好一點啊?"
"我已經退燒了,放心吧,謝謝你的關心。"陸遠洲淡淡的回複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林雅在電話裡說了很多關心他的話,陸遠洲都随意地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