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其妙捂了嘴的霍知雲眼睛裡閃過了一絲迷茫，下意識道：“那你呢？”

兜兜轉轉聊了半天，兩人聊天的内容居然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有時候池叙是真覺得要是聊天說廢話在将來某一天被納入刑.法的話，他和霍知雲倆人加起來槍斃二十回都得是法官秉持着人道主義精神下的判決書。

誰能想到兩個常年遊走于談判桌之間，張口閉口除了效率還是效率的人湊到一塊的時候居然是這樣車轱辘話來回說。

散是滿天星，聚是一……

算了。

池叙對着霍知雲看了看，雖然心裡面其實還是想堅持叫霍知雲先走，自己等一會兒再離開，但是看着霍知雲此時的表情……感覺應該還是不會乖乖同意自己的這個提議。

自己要再這麼堅持下去，對話就真的要兜兜轉轉個沒完了。

夜深人靜，池叙還生着病。

最主要的是，池叙很怕黑，霍知雲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那他就更不可能放心把生着病的池叙大半夜丢在公司裡了。

“我也回去了。”

想到這，池叙輕輕地歎了口氣，妥協一般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霍知雲聞聲，笑了。

有時候覺得霍知雲在池叙面前的時候真的很像一隻傻白甜屬性點滿的金毛犬，總會不自覺地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變得格外開心。

而這所謂的莫名其妙的原因，其實全部都源自于池叙一個人。

“我送你回去吧。”霍知雲一邊說，一邊把剛才池叙在站起身時從肩膀上滑落的外套又給他披上。

“你喝酒了，”池叙将外套拽了拽，“怎麼送我。”

“司機在樓下車裡等呢。”

本來說這話其實是為了婉拒搪塞霍知雲的，結果沒想到霍知雲這兒居然有的是招兒。

“我自己開車了。”

“車就放在公司吧，把你送回家，明天早上我過去接你。”霍知雲在說話的時候，眼中噙着笑。

是那種對于池叙的婉拒心知肚明，但是自己卻偏偏又可以見招拆招時的得意。

“……”

好，池叙沒招了。

不過确實，自己這會兒發着燒難受得厲害，公司跟家的距離也并不算近，有人送的話，肯定是要比自己開車回去方便安全些。

想到這，池叙便也沒再推辭了。

煩霍知雲歸煩霍知雲，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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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電腦之後又随手整理了一下本就井然有序其實沒什麼必要整理的桌面，又将根本沒怎麼動的夜宵重新裝好拿在手裡，準備拿回家去寫檢讨的時候随便吃點。

一通操作之後，什麼都做完了，唯獨沒着急關燈。

反而是先打開門，而後默默向後錯了半步，對霍知雲道：“走吧……”

“嗯？”霍知雲聞聲怔了一下，也沒怔多久就樂了。

其實霍知雲知道池叙是看外面樓道裡黑漆漆一片心裡面犯怵所以才叫他先走，但偏偏霍知雲這會兒還得非裝傻充愣故意調戲池叙一下才算完。

“何德何能叫少爺幫我開門呢，”霍知雲說，“受寵若驚了。”

“你走就行了，那麼多話。”

“别，”邊說，霍知雲邊故意退得比池叙所站的位置還更遠了一點，“還是少爺先。”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了酒的緣故，霍知雲今天晚上格外地想逗池叙跟池叙欠兒欠兒的。

池叙看着霍知雲，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幾乎是咬着後槽牙對霍知雲來了一句：“霍知雲你誠心的。”

池叙怎麼可能查不覺不到霍知雲在跟他使壞。

他怕黑這個事，知道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而霍知雲……得是用大拇指數的第一個。

就聽霍知雲輕笑了一聲，身子朝着池叙身邊貼了貼，看着池叙實在是臉色不好，所以決心放過他了。

“走吧少爺，我來關燈。”

“……”

“要不我摟着你？”

“摁兩下是關。”

一聽霍知雲要上手，池叙趕緊說完扭頭就要往外走，結果卻被霍知雲伸手一把像是撈小貓一樣地給撈了回來。

“上哪去？”

池叙被撈得踉跄了一下，腦袋本就暈暈乎乎的，腳下一個不穩直接跌在了霍知雲的懷裡。

陡然之間，一陣清冽的杜松子的香味從霍知雲起伏的胸膛處散開，不合時宜地撞入了池叙的鼻腔。

同時，還混着一點點淡淡的酒香味。

僅一瞬。

這味道幾乎是強迫着池叙将思緒拉回到了那個不堪入目的夜晚。

就是這個味道。

在那迷亂又荒唐的夜裡，強硬地，野蠻地，橫沖直撞地……

……

池叙猛地瞪大了眼睛，而後幾乎是下意識地擡手将霍知雲推去了一邊。

力道不大，但卻也足夠表明态度。

眼眸中流露出的驚恐神色并沒有能夠逃得過霍知雲的眼睛，就見他與池叙淺淺地對視了兩秒之後，乖乖放下了手去。

“抱歉，”

霍知雲斂去了笑容，道歉的聲音略微有些發顫。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