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着熱氣的夜風吹了一會兒,商頌川回歸正事上來,剛才說的那些話,本來就是無聊,找關助逗逗嘴皮子。
剛想把眼神落回顯示屏上,餘光卻忽然掃見了關瓷的領口,關瓷多穿襯衫,今天也是一件常見的白襯衫,不過不知什麼時候,關助居然解開了一顆紐扣。
沃爾沃的近光燈落在兩人身後,商頌川眼神犀利,瞬間掃到衣領之下,關瓷修長白皙的脖頸上隐約有什麼痕迹。
商頌川蹙了下眉:“關助,你鎖骨是怎麼一回事?”
為了看清楚,好奇心旺盛的商頌川猛地湊近關瓷。
關瓷登時回過神,八月初的南城正是最熱的時候,尤其是剛剛想到狗男人居然比自己持久,燥氣上頭,關瓷解開了一顆紐扣。
已經過去五天,他身上的痕迹大部分消失得了無蹤迹,但是咬得兇狠的部位依舊殘留一些尚未消失的印記。
關瓷十分冷靜扣上自己紐扣,淡定道:“蚊子咬的,山裡的蚊子挺多的。”
話音剛落,就有一隻嗡嗡嗡的蚊子朝兩人飛了過來。
山裡的蚊蟲是比城市裡多,商頌川不做他想,隻是把剛剛用過的花露水拿起來,對着關瓷和他全方位地噴了一遍。
結束測試已經淩晨一點。
商頌川今晚坐關瓷的車來鹿鳴山,測試結束後,先把狗男人送回别墅,關瓷回到自己家時,已經接近兩點。
幸好昨晚狠狠地加了班,關瓷第二天十點才去的公司。
雖然是無數打工人翹首以盼的周五,關瓷離開公司時,已經是周六。
一口氣睡了十來個小時,關瓷精神抖擻地起床,抱着寶寶玩了好一會兒,又打開貓條貓罐頭哄得它趴在自己身上激動的喵喵叫。
關瓷抱起貓,狠狠地吸了兩口。
時間一晃來到五點,關瓷洗澡後穿着浴袍進了衣帽間,白皙的手指在一整排的衣裳上過了一遍,關瓷選中了今晚要穿的衣服。
一件oversize的淺紫色襯衫,套在身上大了兩個号,但正好有關瓷想要的感覺。也沒穿直筒褲,搭配了一條水洗藍的闊腿牛仔褲。
六點的“醉夜”酒吧,大廳裡響着熱辣動感的旋律,五顔六色的燈光從四面八方射下來。
關瓷循着趙有澤的提示,找到九号卡座。
趙有澤是關瓷的大學室友,也是他十多年的好友,他不是計算機專業,而是口腔醫學,因為和原來的室友不合,開學一個月後,換到了有空位的關瓷宿舍。
關瓷讀大學那會兒,宿舍裡的關系都不錯,畢業後,其他兩位室友都去了其他城市工作,趙有澤進了南城的一家口腔專科醫院,兩人的交情自然更深。
看見關瓷招手,問服務員要了一杯龍舌蘭,随後身體倒在了靠背上,趙有澤打量他幾眼,說:“關瓷,你真是連續三天加班到第二天?不是去哪裡吸人陽氣了吧,啧啧,這皮膚,不像是熬了幾個大夜的人啊。”
關瓷指了指舞台上動感歡快的音樂,道:“我現在聽這玩意兒,腦袋疼。”
趙有澤樂了:“那是因為你老了。”
關瓷:“……滾。”
說話間,唱歌的歌手下了台,幾個女孩子上台跳起熱舞,霎時間前面的舞池更加瘋狂,趙有澤盯着那幾個跳舞的小姑娘,不帶淫邪地點評道:“瓷兒,這幾個小姑娘的腰都沒有你當年扭的好。”
關瓷擡眸看了片刻,回捧道:“也沒你當年扭的好。”
關瓷當年拿到錄取通知書之後迫不及待離開了槐安縣,拎着空蕩蕩的行李箱來了臨城,進廠當流水線工人效益好一個月能拿到五六千工資,肯德基兼職一個小時十三塊錢,家教的工作時薪高達三四十,但僧多粥少。
關瓷不是眼高手低的人,在臨城的第一份工作是發傳單,一天一百一,不算高,優點是日結,發了一周傳單意外發現一家酒吧招服務員,時薪三十五一小時。
時薪對當時的關瓷很高了,且工作時間是在五點到晚上十一點,恰好在白班結束後可以續上。
服務員幹了半個月,領班問他願不願意換個工作,他腰細腿長臉不錯,正好跳舞的男模缺了一個。
沒有任何舞蹈經驗的關瓷順理成章的換了個工作,跳舞這個崗位,一個小時可以拿到一百塊。
對于一個高三畢業生來說,一晚上跳三個小時,就可以賺三百,一個月下來,小一萬,是很大一筆巨款。
臨大開學後,酒吧降低了他的排班頻率,但是一周他還是會去酒吧裡上十幾個小時的班。
趙有澤也是個窮學生,能上大學全靠貸款,搬進宿舍後發現關瓷有一份收入不菲的兼職後,主動幫他洗了半個月的衣服後,問能不能介紹給他。
關瓷就把他帶去了酒吧。趙有澤長的雖比不上關瓷的清豔漂亮,放在人群裡也絕對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大帥哥,男模裡還缺這款,自然而然趙有澤就留下了。
雖然他也不會跳舞,但酒吧裡跳舞不需要會高難度的動作,盤順條亮是第一位。
關瓷在酒吧裡扭了一年的腰,後面發現如果做COSER,時薪應該會更高,辭掉酒吧裡的工作,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夜店雖然是正經夜店,但是想要摸魚揩油的男男女女也是在防不勝防。
不過他雖然隻幹了一年,趙有澤卻是在酒吧裡跳了整整四年,不僅在大學裡把自己養的活力四射,老家的弟妹也是個頂個的珠圓玉潤。
趙有澤伸了個懶腰:“好久沒跳舞了,關瓷,要不要一起去舞池裡跳一會兒?”
關瓷是個極自律的人,尤其眼看邁入三十大關,他身旁從前挺拔端正的的同齡人陸陸續續開始秃頂冒痘發福,關瓷每天都會堅持鍛煉,俯卧撐仰卧起坐慢跑平闆支撐,不過那些訓練做久了也枯燥。
關瓷起身挽起衣袖:“好啊。”
一口氣跳了十首曲子,關瓷微微出了點汗,他一個漂亮的扭身,避開一個女生看似不小心實則醞釀已久的靠近,他沖着還在熱舞的趙有澤喊道:“你自己跳,我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