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又在學校遇到祁元了。
這次祁元沒有偷看他,隻是光明正大瞪了他一眼。
明昭:?
他将這幾天做過的事都回想了一遍,似乎沒有做什麼,不過是昨天好心地給糾纏祁元的男同學指了個路。
祁元黑着臉,故意撞肩而過。
肩膀被撞痛,不過比起這個,更令明昭在意的是那股淡淡的血味,瞳孔無知覺地收縮。
“你受傷了?”他的聲音有些艱澀,雙眸黑沉如墨。
“哈?”祁元側身,劍眉擰在一起,“關你什麼事?”
那就是受傷了。
明昭盯着他片刻,突然毫無征兆地将他扯到一旁柱子後面。
身後還有人談笑着經過,聲音大得令人繃緊心神。
近在咫尺的溫熱呼吸交纏,腹部上覆着掌心灼熱的大手,那溫度像是要從腹部燙到祁元的心髒,不容置疑地抓住它,捏緊。
明昭沒注意到他呼吸驟然停滞:“是這裡受傷了?”
他的手輕輕按壓腹部傷處,忍着将傷口撕裂伸手探進去讓觸手大快朵頤的沖動。
經久的壓抑還是迎來了反彈。
明昭的大腦像是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像旁觀者一樣冷靜地審視現在的情況,另一部分對祁元的血肉表現出狂熱的渴望。
唾液不自覺分泌,明昭着魔似的摸了上去。
砰!
祁元狠狠一拳砸在他臉上,砸得明昭偏過頭,手也被毫不留情地扯開。
顴骨很痛,但把明昭砸醒了,從那種失控的狀态中脫離出來。
清醒之後,他的臉色比祁元更加難看,眼底濃雲翻滾。
“清醒了?”祁元甩甩自己砸痛的拳頭,目色冷凝,“我不記得我們是什麼親近的關系,誰允許你碰我的?”
柱子的陰影籠罩住他們的身影,無人知道柱子背後兩人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明昭手碰一下顴骨,祁元的力道很大,沒有收着的意思,這一拳下去明天估計會淤青,眉宇不免帶上幾分陰郁:“你找死?”
他願意讓觸手嘗一點祁元的血液,但前提是他能控制觸手,并不是為了讓觸手填飽肚子,而是測試祁元的血液對它的吸引力。
現在不用測試明昭都知道,祁元對觸手的吸引力很大,大到可以違背他的命令擅自控制他的行為。
這恰恰是他最不能忍的。
觸手在他的定義裡一直是工具,不能為主人減輕負擔,甚至會帶來負擔的工具最需要遭到淘汰。
工具應是被人控制,而不是控制人。
然而這件工具一旦拆除就會自毀,明昭隻能将目光轉向誘它失控的事物身上——祁元。
明昭心裡第二次對祁元起了隐秘的殺意。
第一次是在發現觸手對祁元的渴望時,任何不安分的因素都應該除掉。
祁元:“怎麼?你想殺了我?”
他說話也毫不客氣,諷刺道:“就憑你?”他肚子裡早憋了一肚子火,此時已經忘記路修遠說過的話,“有本事你就來。”
唰一下!
明昭的手閃電般掐住祁元脖子,猶如鐵環死死禁锢住他,剝奪他呼吸的權利。
祁元脖頸青筋爆出,臉上逐漸爆紅,雙眼裡怒火熊熊燃起。呼吸逐漸阻澀,他咬牙長腿重重踢出。
從答應加入國家救世小組開始,路修遠就給他進行了特訓,原本就出色的體術更上一層,踢中明昭之後一招幹脆利落的擒拿手。
祁元冷冷道:“早就想揍你了。”
他指從路修遠嘴裡聽說明昭暗戀他之後,很認真地想過要不還是把明昭解決掉吧。解決掉明昭,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
他也去問過路修遠,路修遠卻搖搖頭道:“我們不是沒想過趁混沌還未覺醒提前将他殺掉,但誰也不敢保證提前殺掉的明昭會不會也提前變成混沌。”
所以将來就算抓到了明昭,也隻能關押,不能殺掉。
不過依祁元看來,明昭甯可死掉也不可能叫人關在籠子裡。想想明昭冷凝難看的臉色,他突然身體内就爆發一股力量,煉體術練得更認真了。
他一定要做那個親手将明昭關進籠子裡的人!
明昭沒想到短短時間裡,祁元的速度和力量竟都強上幾分,動作間也能看出受到了他人的指導。
他人的指導?
明昭有點疑惑,不過沒來得及認真思考,赫赫拳風已經襲上來,他再次進入和祁元的打鬥中。
遲樂志趴在桌子上,嘴上嘀咕:“明昭怎麼還不過來,這可是鄭老的課,遲到了可不會給你一點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