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一段時間,明昭在路上碰到祁元時,兩人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誰也不去戳穿那一層窗戶紙,明知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秘密,卻看破不說破。
明昭訝異祁元與他虛僞周旋的樣子,按祁元的性格,應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你一頓再說。現在卻學會忍耐,也很少會被明昭挑釁成功。
背後有誰出了力,不言而喻。
那天祁元身旁那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很強,至少比無頭學長還要強點。
明昭從前沒有聽說過國家還有這樣一支專門處理特殊事件的隊伍,想來也是和女鬼一樣剛出現不久,至于祁元是什麼時候加入他們的,應該就是在操場盯着他那段時間。
祁元在他身上出現觸手後和他交過幾次手,很難不發現他身上的端倪。
明昭不清楚祁元知道多少,告訴背後的人多少事情,但他知道祁元現在按兵不動,不過是憋着一口氣,等着那天發現了他的狐狸尾巴抓個正着。
一切都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
即便知道祁元手握他的秘密,随時可能戳穿他,明昭依然樂此不疲地給祁元添堵,在鋼絲上跳舞。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看祁元一臉憋屈想揍他卻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樣子。
這樣的時候不多見,當然是能惡心祁元幾回就多惡心幾回。
兩人的檢讨寫完後要交給輔導員,正好就那麼巧在輔導員辦公室門口碰上。
隻對視一眼,祁元轉頭就走。
“哎,祁元,你去哪?快進來。”輔導員拿着疊資料迎面走過來,自顧自推開辦公室的門,伸手招呼兩人進去。
祁元跟腳下生根一樣,動都不動。
輔導員看看他,又看看明昭,有點小心翼翼地詢問:“都不進來嗎?”
最後祁元還是進來了,和明昭隔着兩米寬的距離,明晃晃的嫌棄态度。
明昭隻是一笑,不在意,将自己的檢讨遞給輔導員。
祁元也遞過去。
輔導員接過隻是翻了兩下,随後就放到一邊,望着兩人語重心長地道:“你們兩個,現在解開誤會了嗎?”
“什麼誤會?”
輔導員理所當然道:“你們不是因為誤會打架的嗎?”
當然不是,他們就是純純有仇。
祁元下意識想反駁,又一想如果現在不應下來,輔導員不知道還要留他們苦口婆心說多久話。他和明昭待一個空間裡待久了就渾身難受,因此含糊着應了一聲。
明昭道:“我和祁元已經解開誤會了,你說是吧,祁元?”他偏頭對着祁元笑。
對着明昭的臉,祁元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嘴巴緊的跟蚌一樣。
輔導員一副了然的表情:“看來是還沒和好。”
祁元沒忍住:“輔導員,檢讨寫好就行了吧,至于和不和好,是我們之間的事。”
言下之意,不用你多管。
輔導員鄭重搖搖頭:“這可不行,我的工作之一就是要幫助同學們解開矛盾,要是你們哪天又打架了怎麼辦?”
輔導員剛上任沒幾年,還是對工作充滿熱情的時候,責任心爆棚。
這句話一出,祁元有點心虛地撇過頭,他還真沒辦法保證不和明昭打架。
明昭眸光一閃,主動拍拍祁元肩膀,對輔導員道:“您看,我和祁元同學之間不是什麼大問題,我也相信祁元同學以後會和我好好相處的。”
是祁元會和他好好相處,而不是他會和祁元好好相處。
“k……别給我動手動腳的!”祁元應激反應一下子拍開明昭的手,力道沒收着,清脆的啪一聲引得輔導員注目。
“祁元!”輔導員嚴肅喊了他的名字。
明昭嘴角輕微勾起計劃達成的弧度。
果不其然,輔導員對明昭和藹道:“你先回去吧。”轉向祁元又嚴肅着臉,“你得留下來。”
祁元瞪大眼:“憑什麼!”
明昭十分懂事地和輔導員告别,轉身時附贈一個隻有祁元能看見的嘲諷的笑容,出去前還貼心關上門,将輔導員對祁元的一頓輸出關在門内。
他半倚門上,聽着裡面的動靜聯想到祁元憋屈的表情,眉眼愉悅地舒展。
祁元聰明了一點,但還是沒聰明到哪去。
祁元過了很久才被輔導員放出來,被叨叨這麼久,他腦子裡都還環繞着輔導員365°無死角的循循教誨,臉色麻木。
從前怎麼沒覺得輔導員這麼能說?
祁元掏掏口袋,拿出一顆薄荷糖拆了包裝往嘴裡扔,咯吱一聲咬碎,光看表情不像在吃糖,反而像咀嚼仇人的名字。
他在遇到煩心事的時候喜歡吃糖,糖分有助于他思考。
清涼的薄荷味讓祁元腦袋勉強冷靜下來,至少不會現在去找明昭拼命。
他就說這狗東西心眼多得很!算計他把他一個人留下來聽輔導員訓話!
祁元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近期明昭這種惡心人的操作變得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