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江牧野爆了句字正腔圓的粗口。
爆完粗口,他忽然聽見段熟悉旋律,聲音最開始小小的,漸漸升高,最後變得急促...這是...鬧鈴?
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鋪貼着木材的天花闆。盯着木材紋路沉默好一會兒,江牧野抓抓頭發,坐起來:原來是夢。
想想也是,李琀那家夥能懶到不吃飯不背包,怎麼可能拎着個血淋淋的胳膊來敲門。
不過這夢實在是太真實了,又是敲門又是開燈…江牧野突然想到什麼,趕緊看窗子。
還好還好,窗簾嚴絲合縫的關着,電腦也老老實實躺在包裡——無論是昨晚的風聲雨聲敲門聲,還是門外的“李琀”都隻是夢而已。
剛這麼想完,門口可視響了。
江牧野隻感覺背上汗毛又一根一根立了起來。
可視響了一會兒,突兀停下。
還沒等江牧野松口氣,院門傳來悶響,一下跟着一下,和夢裡的敲門聲一模一樣。
好在同時響起來的,還有鄭天原的聲音:“江先生,您起來了嗎?時間差不多了,我來接您和李先生去吃早餐。”
江牧野摸出手機,确實已經八點多了,昨天晚上他們和鄭天原定好的八點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睡過頭了,我馬上出來。”江牧野趕緊扯着嗓子喊。
“不急不急,我先去叫李先生。”鄭天原喊回來。
等江牧野洗漱完,鄭天原和李琀已經在門外站着了。倆人看上去都不算太有精神,特别是李琀,眼淚汪汪的,怎麼看怎麼沒睡夠。
這種懶得跟貓有一拼的家夥,怎麼可能拎着根胳膊到處跑?越想那個離奇的夢,江牧野越覺得好笑。
李琀奇怪地斜江牧野一眼,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這别墅隔音可真不怎麼樣,一晚上刮風下雨還有不知道什麼動物吱吱哇哇的叫,吵得我都沒睡好。”
聽到吱吱哇哇幾個字,江牧野又記起夢裡的情形,當時“李琀”在門外問“你到底在不在啊?在就吱一聲。”
“想什麼呢?”看江牧野遲遲沒接話,李琀擡手拍了拍江牧野胳膊,白淨的指尖上沾着一小片紅色,十分醒目。
江牧野一怔,下意識捏住李琀手腕。
“幹什麼?”李琀試圖抽手。沒成功,他也沒繼續掙紮,反而挑起眉梢,似笑非笑打量江牧野:“怎麼?一晚不見如隔三秋?都想我想到動手動腳了?”
“你手上是什麼?”江牧野盯着李琀指尖。夢裡,李琀就是用這隻手拎着那條血淋淋的胳膊,如果要蹭上血迹,的确會蹭在這個位置。
李琀順着他目光掃了一眼,無所謂:“血啊。”
眼見江牧野眉頭越縮越緊,李琀又補充:“走過來的路上按死了兩隻蟲子,按死蟲子不違法吧?”
“蟲子?”江牧野愣了愣。
李琀:“不然呢?”
“嗐,山裡本來蚊蟲就多,又趕上雨季,等吃完飯我讓馮安給你們找點兒驅蚊驅蟲的。”鄭天原揉着眼睛插話,“說起來,這馮安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一大早就沒見着他。”
“馮安是昨天負責送鐘先生的那位吧?”李琀問。
“對,你這一說,昨天送完人我好像就沒見着他?”鄭天原一邊把李琀他們讓上觀光車,一邊回憶,“還真是,昨天送完你們路過聯排别墅他車已經不在了,我到停車場的時候他車還沒開回去,也不知道中途繞去幹什麼了,我等會兒見着他得問問。”
李琀沒再說什麼,隻是借着上車動作把手腕從江牧野手裡抽出來。看着被捏紅的皮膚,他撇撇嘴,用江牧野衣服擦幹淨指尖。
“哎?你過分了吧?我這新換的衣服。”江牧野表達完不滿,也看見了李琀手腕那圈紅色。
他有點兒羞愧:“不好意思啊。”
“你要實在過意不去,不如等會兒把我背進餐廳?”李琀懶洋洋提議。
江牧野瞬間不羞愧了:“少做夢。”
他們到餐廳時,其他人已經拿完東西坐下了,雖說是自助餐,但就餐人數就這麼幾個,餐台開的不多,總共也就兩個人在備餐區忙活。
“那是孔皓和楊東,咱們酒店的廚師長。”鄭天原介紹,“他們平時一個負責全日制餐廳,一個負責中餐廳,這次情況特殊,大部分員工被雨困在村裡出不來,他倆隻能臨時頂上。”
“除了這兩位,餐廳這邊還有個負責采購的陳輝,他昨天去鎮上采購,估計等下也該回來了。”邊說,鄭天原邊拎過來個黑包,從裡面往外掏對講機,“這次暴雨信号塔出了問題,周圍這片暫時沒信号,我早上檢查發現座機線也故障了,咱們在園區就先靠對講器聯絡吧。”
一部、兩部、三部...江牧野看着鄭天原一部部對講機往外拿,拿夠15部,鄭天原合上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