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隻是在栗元。”江牧野又嗅了嗅，覺得這味道在栗元之後也出現過，淡淡的，帶着植物清香，到底是哪兒還聞到過來着？

想着想着，江牧野突然有點兒犯困。

“李琀，你覺不覺得...”話沒說完，江牧野就脫力般往地上滑。

李琀吓了一跳，趕緊拽住他。

随着李琀的動作，清冷好聞的氣息輕輕飄散開，江牧野甩甩頭，勉強睜開眼睛。

“你怎麼了？”李琀問。

江牧野搖頭。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江牧野感覺腦子昏昏沉沉，好像在站着，又好像在走，隻是站又站不住，走又走不到頭，直到清冷的氣息鑽入鼻尖，這種昏昏沉沉的感覺才一點點褪去。

等等？站又站不住，走...又走不到頭？

這個感覺也挺似曾相識的，江牧野回憶了幾秒鐘，記起來了，之前在栗元民宿下樓梯的時候，他就遇到過這種情況，就好像那個樓梯怎麼走都走不到頭，後來王小興說他當時很可能睡着了，做了個爬樓梯的夢。

就算那時候是夢，現在這種情況又該怎麼解釋？

暈暈乎乎想了一小會兒，江牧野隻能把問題歸結到香味上：“這香味是不是有催眠作用？”

“香味？”李琀聞言，也抽了抽鼻子，“确實有股淡淡香味，好像是植物？這氣味不常見，又太淡了，我一時還真記不起是什麼。”

話音沒落，李琀臉色驟然變了：“不對，不是植物，這是屍油的味道。”

一腳把趙濤踹進光圈，李琀又拽着江牧野往光圈裡扔。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沒等把江牧野塞進光圈，背後便傳來利器劃破空氣的呼嘯，李琀隻能又拎着江牧野轉了方向。

江牧野本來就暈，被拽的更是眼前發黑。就這麼被拽着走了三四次位，李琀才終于停下。

好不容易睜開眼，江牧野愣了：李琀一手拎着他，另一隻手裡不知何時也多了個東西——說東西其實不太準确，更确切地說，那是具人體骨架。

隻有成年人一半高，從頭到腳都是白骨狀态。

李琀抓着的部位剛好是這東西的脖頸，估計是下手太重，它脖頸上的白骨有明顯錯位，頭也歪在一邊，兩條胳膊無力撲騰着，每撲騰一下，就掉落幾滴紅色液體。

“這是什麼玩意兒？”江牧野震驚。

“小鬼。”李琀手上力道再次加重，随着咔嚓一聲脆響，這東西徹底不動彈了。

“被捏死了？”江牧野再次震驚。

“沒死。”李琀把小骷髅架子扔在地上。

小骷髅原本折斷了的頸骨扭了幾下，恢複原位，手腳也再次撲騰起來，隻不過領教了李琀的厲害，它複原後沒再來偷襲，而是手腳并用着跑遠了。

綠茸茸的草地上留下了一排小小的、紅色的手印+腳印。

“這個手印？”江牧野記得趙濤他們失蹤時，廁所隔間門闆上就印着同款，“是它把趙濤他們捉來的？”

“多半是。”李琀認同了江牧野的判斷。

“也不知道它抓趙濤他們幹什麼？”江牧野大膽猜測，“難道也為了吃？但不對啊，被抓來這麼久，趙濤他們也沒缺胳膊少腿。”

“還有，這個小鬼也是時空縫隙的怪物嗎？你不是說一個時空縫隙就住一個怪？”江牧野問。

“小鬼不是時空縫隙的怪物。”李琀輕輕皺了下眉頭。

他邊示意江牧野朝光圈外走，邊解釋：“準确的說，它也不算怪物，它是東南亞邪術産物，用五六歲小孩兒屍體煉制出來的。”

具體怎麼煉制李琀也不清楚，隻知道需要用到大量的屍油，煉成後的骨架自帶極淡屍油味，行走跑跳時也會留下屍油痕迹。

“所以那些手印，其實是屍油痕迹？”江牧野趕緊回憶，幸好他當時隻是用眼睛看，沒想不開伸手摸上一摸，屍油什麼的，真是想想就惡心。

江牧野：“用屍油煉制小孩兒屍體太變态了，煉的人想幹什麼？”

“為己用。”李琀沒展開解釋。

走出光圈，他先檢查了被踹出來的昏迷三人組，又用對講機聯絡鐘士有。淺顯講完事情經過和所處位置，李琀挂掉對講機，一屁股坐在路沿石上。

江牧野湊過去：“什麼為己用？給我講講呗。”

李琀掀起眼皮，懶洋洋掃江牧野一眼，又掃江牧野背後：“去給我拿點兒吃的。”

江牧野：“哈？去哪兒拿？”

“8001，你背後。”李琀說完，頭依在膝蓋上再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