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野微微松了口氣:“真是沾了什麼陰氣?吐完就沒事了?”
李琀嗯了一聲。
對上江牧野幽黑的眼睛,李琀沉默片刻,挑眉:“看你氣勢沖沖扛着東西跑過來,還以為來吵架呢,怎麼?不吵了?”
“是想吵,但你看看你這老弱病殘的樣子?先攢着吧。”江牧野翻個白眼,手上依舊小心翼翼。
扶李琀坐下後,江牧野挨着李琀也坐下,順手錘兩下腿,抱怨:“你那通沒頭沒尾的電話害我一走就走了兩三個小時,于情于理,總該給我個解釋吧?”
“解釋什麼?”估計是剛吐過的關系,李琀聲音有點兒沙啞。
江牧野爬起來撿工兵鏟。在鏟套裡摸出半瓶水,江牧野将水遞給李琀,又把鏟子扔回地上。
李琀接過水,漱了兩口,仰頭把剩下小半瓶喝了。
放下空瓶子,他偏頭看工兵鏟:“你不是說回丹陽了?怎麼背着這麼個東西在栗元山晃悠?”
江牧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能不能講點兒先來後到。”
“行吧。”李琀勾了勾嘴角,“餘善剛剛也說了,事出突然,我給你打電話是怕你被困在古鎮,提醒你不要回古鎮和快走也是怕你有危險。”
“還算你有良心。”江牧野哼哼。
“我回答完了,該你了。”李琀說。
“古鎮到底出什麼事兒了?”江牧野并沒回答,反而繼續提問,“你被陰氣沾到又是怎麼回事兒?還有,你們這兩天在古鎮裡到底幹什麼了?還有還有,陶建功說的誤會你又是什麼意思?”
“你這問題也太多了。”李琀做了個噤聲手勢,指指躺在地上的工兵鏟,“我回答完你一個問題,現在輪到你了。”
江牧野順着他指尖看眼工兵鏟,無所謂道:“告訴你也行,我去挖墳了。”
李琀一愣。
餘善和陶建功也猛地扭頭看江牧野,目光裡除了震驚,還隐約帶了點兒譴責。
江牧野get到了那點兒譴責:“你倆那是什麼眼神?女鬼幾次三番進我夢裡想弄死我,我就刨了刨她的墳,還隻是個衣冠冢,不算過分吧?”
餘善和陶建功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
他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餘善勉勉強強開口:“雖說那鬼入夢索命是不對,但你們丹陽江家的做派...也有些過于豪橫了。”
“這才哪到哪?”江牧野實話實說,“今天就隻是給她個警告,我都想好了,她要是還敢來,我就雇人把她祖宗十八代的墳都刨平。”
餘善和陶建功表情越發一言難盡,卻都沒再開口。
四周靜下來,唯有火焰燃燒的聲響。
在火焰噼裡啪啦的細碎聲響裡,李琀突然輕聲笑了:“江大少,我可算知道你為什麼天生陰陽眼,卻自小沒見過鬼了。”
“為什麼?”對上李琀含笑的雙眸,江牧野下意識也跟着勾起嘴角。勾着勾着,他又回過味來,李琀這混蛋之前還視他是麻煩,想把他趕走呢,他倆這筆賬都沒算,現在隻是不期而遇,又不是一笑泯恩仇。
“愛為什麼為什麼吧,你不想我拖後腿,我也懶得和你閑聊。”江牧野哼哼兩聲,“先說重點,你們這兩天到底幹什麼了?古鎮裡出什麼事兒了?還有,你們一路放燈放到這兒為了什麼?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就一直在這等着?”
看着江牧野氣哼哼的模樣,李琀仿佛想說點兒什麼。
但最終,他隻是順着江牧野的提問道:“我們這兩天沒做什麼,準确的說,我們這兩天想做什麼,但古城裡太幹淨了。”
按照李琀所說,他們昨天一整天都在古鎮裡尋找鬼蹤,然而一直尋覓到天黑,半隻鬼都沒找到,明明沖着捉鬼來的,卻半隻鬼找不到,這種情況太反常了,反常到幾乎隻有一種解釋,就是古鎮裡存在着比鬼還要可怕的東西,可怕到所有鬼落荒而逃,一隻都不敢留下。
但如果真有那麼可怕的東西存在,也應該有其他迹象才對。
可古鎮裡幹幹淨淨的,什麼迹象都沒有。
于是李琀他們決定今天再細查一遍,誰知道查着查着,就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