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元志上有幾篇文章也證實了李琀的猜測。

捉鬼捉出來個古墓，這性質就不一樣了，四個人思來想去，最終讓餘善給每個棺材貼張符，暫時先鎮住。至于鎮住以後怎麼辦，那就要看文物部門的了。

餘善畫符的時候，江牧野好奇地湊近去看，越看越覺得這符眼熟。等餘善畫了三五張，江牧野也記起來了，這符和他之前在栗梓家老宅見過的一模一樣，當時栗梓解釋說是栗元的風俗，别的地方過年貼福字，栗元過年貼符。

隻不過随着古鎮火起來，這些老房子改商鋪的改商鋪，改民宿的改民宿，商鋪和民宿貼符不合适，這個風俗便漸漸的被很多人放棄了。

随着貼符風俗消失，栗元古鎮漸漸傳出鬧鬼傳聞，傳聞越鬧越大、遊客越來越少，商鋪民宿接連空置倒閉，古鎮居民也跟着一點點搬了出去，居民搬出去了，就更沒人貼符了，于是就這麼一直惡性循環，最終發展到現在不得不找人來驗門杠的地步。

聽完江牧野的推理，李琀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了。”

“但我還是有一點沒想通。”江牧野微擡下巴，朝着通道方向示意，“外面白骨洞裡那些女性骸骨又是怎麼回事兒？”

“落洞女。”李琀說，“很多地方都有類似風俗，簡單來說就是愚昧的村民為保平安，将無辜少女獻祭給洞穴。”

“當然，也不是明晃晃的獻祭，這種一般都會用聯姻做幌子。”李琀又補充，“選15歲以上的未婚少女，應該也是為讓這個流程看起來更像聯姻，至于外面那些空棺，可能是少女家人為寄托哀思才修建的吧。”

“活生生的人都扔洞裡了，還哀思呢。”江牧野不屑，“還不如說他們幹了壞事良心不安，用這麼個方式找補。”

“也有可能。”李琀想了想，“或者，這些空棺也可能是獻祭的一部分。”

事實究竟怎樣栗元志裡沒寫，江牧野他們也無從考證。

隻是等餘善貼完符，四個人原路返回經過白骨洞的時候，江牧野更覺得凄涼了：“都是些年輕的小女孩兒，被父母親人扔進洞裡，摔斷了腿又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擔驚受怕熬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是病死的還是餓死的。”

“沒看出來你還挺多愁善感？”李琀看他一眼。

“一般不這樣。”江牧野抿了抿嘴角，再次看向洞壁，總覺得現在就算看見一張一合的白骨爪，他也不會那麼驚恐了。

然而真像李琀說的那樣，洞壁靜悄悄的，哪怕他們四個人折騰半天找回工兵鏟又往坡上爬，那些白骨依舊沒有出來的意思。

“那些東西怎麼不出來了？”江牧野問。

“你還挺想見她們的？”李琀挑眉，似笑非笑看江牧野，“對了，你之前說過有女鬼入夢，那個女鬼也是落洞女之一吧？怎麼，想找出來當面再見見？”

當面再見見什麼的江牧野完全沒興趣，他搓了搓胳膊，攀緊工兵鏟三步并做兩步爬出白骨洞。李琀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勾了勾嘴角，緊跟着也出了洞。

經過洞裡一番折騰，這會兒天色已經黑了，李琀提議先回酒店，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說。

一整天又挖墳又徒步、又爬山又鑽洞，江牧野到了酒店倒頭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爬起來，估計是刨墳有了效果，整晚女鬼都沒出現，江牧野神清氣爽洗漱完，打算去隔壁找李琀。

才推看門，他就看見李琀正微眯着眼睛坐在大堂曬太陽。

聽見聲音，李琀過偏頭，對着江牧野招招手：“古墓的事兒已經上報好了，文物部門的人後天就到。”

“那我們等他們處理完再繼續？”江牧野走進大堂，發現李琀還不是單純的曬太陽，他面前茶幾上擺着果盤點心，點心旁邊還泡了壺茶，頗有種優哉遊哉度假的意思。

江牧野拎起塊點心嘗了嘗，味道一般般，當早餐有點兒甜了，但怎麼說也比素面強。

“你倒是不見外。”李琀看他一眼，也拿起塊點心。輕輕咬了一小口後，他又把點心扔回盤子。

江牧野驚訝：“你這什麼餐桌禮儀？吃過的還往裡扔？”

“我吃自己的點心，還要講究什麼餐桌禮儀？”李琀又拿了塊點心，依舊咬一小口再扔回去，接着又拿下一塊。

盤子裡的點心本來就不算多，被李琀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很快就沒完整的了。江牧野盯着滿盤缺角的點心，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就是不想給我吃是吧？”

“知道就好。”李琀挑眉，懶洋洋笑了。

“你以為這樣就有用？”看看李琀，又看看盤子裡的點心，江牧野随手拿一塊塞進嘴裡。嚼完咽下肚，他高高仰起下巴：“怎麼樣？沒想到吧？你不給我我還偏要吃。”

說完，江牧野又拿起塊缺角點心往嘴裡塞。

眼睜睜看着江牧野得意洋洋幹掉整盤點心，李琀表情頗有點兒一言難盡，發覺江牧野幹完點心又有盯上果盤的意思，李琀趕緊出聲：“行了，别吃了，給我留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