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琀:“我睡姿不好,容易咬人。”
“你這理由也太敷衍了。”話雖然這麼說,但這麼敷衍的理由都扔出來了,可見是真不想讓自己睡床上,不睡就不睡吧,睡沙發也比露宿街頭強,這不還有塑鋼頂棚麼,江牧野自我安慰了一小會兒,抱着被子睡着了。
玻璃隔斷裡,李琀平躺在床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閉上眼睛。
第二天,倆人按計劃先去了筒子樓。
房東是個胖胖的女人,提起這間兇宅,女人又是捶胸又是歎氣:“我這根本不是兇宅好不好,要怪就怪上個租客,非帶着老媽媽一起住,那個老媽媽年紀大了,有天晚上就那麼死馬桶上了,但你們放心好啦,我已經把馬桶換掉改成蹲便了。”
李琀帶着江牧野上去轉了一圈,搖搖頭:“換一家吧,年紀大了自然死亡不算兇宅。”
江牧野對李琀如此執着于找真兇宅不太能理解,但能pass掉筒子樓就是好的,他笑眯眯點頭,跟着李琀又去花園洋房。
花園洋房的房主是個幹瘦大叔,給倆人介紹房子在三樓,黃金樓層,又是小區樓王,房子本身沒出過事兒、沒死過人,就是廚房有點兒問題,經常有異響。
江牧野對這套房子挺有好感,但李琀進廚房轉了一圈,又給pass了,理由是異響隻是水管有問題,也不是兇宅。
“你對兇宅就這麼有興趣嗎?非兇宅不可?”走去最後一間房子的路上,江牧野實在沒忍住。
“兇宅便宜啊。”李琀舔了舔嘴角,還想說什麼,江牧野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李琀看他一眼。走到第三套房子附近後,李琀并沒急着聯系房東,而是先找了家小餐館。
早飯沒吃連看了兩間房子,江牧野早就餓了,進了餐館他火速選定炒粉,又問李琀:“你吃什麼?”
李琀搖頭:“你吃吧,我很飽。”
“你昨天吃什麼了?有這麼飽嗎?”江牧野疑惑。
等炒粉端上來,江牧野顧不上疑惑了,這家店雖然不是米其林更沒星級,但炒粉真心好吃。整盤粉下了肚,江牧野突然就覺得要是能住附近也不錯:“要不就租附近這間吧。”
聽江牧野說想租房,店主神神秘秘湊過來:“這附近好幾個小區,住哪個都行,就是千萬别住雲杉苑。”
江牧野和李琀對視一眼,他們找到的第三間兇宅就是雲杉苑的。
“雲杉苑有什麼問題嗎?”江牧野問。
“這雲杉苑啊以前是個亂墳崗,住附近的老人都知道,後來趕上搞房地産開發,本地公司沒人接,就被外地公司拿了地。”店主壓低聲音,“聽說啊,當時平地挖出來好幾箱子人骨頭。”
挖出來骨頭棺材什麼的,說起來驚悚,實際上對工地來說并不算個大事兒,江牧野以前也見過不少:“就因為這?”
“不止呢。”老闆搖頭,“挖出來人骨頭以後,聽說啊施工就一直不順,那家公司還專門找人來看過,說是有什麼東西,才特意起了雲杉苑這個名,小區裡頭也全種的雲杉,專門壓鬼的。”
“雲杉壓鬼?”江牧野看向李琀,鬼鬼神神這方面他不在行,但李琀在行啊,“雲杉真能壓鬼?”
“我隻聽說過重金壓鬼。”李琀說。
“嗐,你倆這麼年輕,不懂這些事兒也正常。”老闆還想說什麼,看見有客人進店,連忙過去招呼。等安頓好客人,他又跑回江牧野他們這桌:“要說這雲杉壓鬼吧,也确是有用,後來施工就順利了,小區建成頭幾年也沒出過事兒,但這雲杉它長得高啊,高了就擋光,擋光就要遭投訴,投訴得多了物業沒得辦法,隻能雇人來修剪,這一修剪,就修剪出事兒了。”
據老闆說,出事的房子在4棟,1802,本來18樓就是不吉利的樓層,又偏偏在4棟,兩個不吉利湊到一起,還趕上樓下的雲杉被修剪,沒了鎮壓的東西,于是就被那東西給盯上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江牧野越聽越好奇。
“還能有什麼,就是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呗。”老闆說得含糊,“出事兒的是個女孩兒,剛住進去挺正常的,還經常來我這兒吃飯呢,後來啊,漸漸的她不來了,再後來聽說門都不出了,鄰居經常能聽見她家裡有怪聲,也說不好是什麼東西在叫喚。”
“有一天,鄰居實在忍不下去報了警,警察敲開門,看見女孩兒滿身是血,地上還躺着隻同樣血乎乎的貓。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在虐貓啊。”
“估計是看警察來了,女孩兒收斂了好一段兒時間,就在鄰居以為這事兒過去了的時候,那事兒發生了。”老闆話說到一半,又去給客人上菜。
看着老闆忙忙碌碌的背影,江牧野心如貓爪。李琀雖然表情沒太大變化,但眉梢微微上挑,明顯也是感興趣的樣子。
好不容易盼到老闆上完菜,江牧野趕緊把人叫回來:“然後呢?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死人了。”老闆說,“不知道具體怎麼死的,有說情殺,有說奸殺,也有說仇殺的,反正那女孩兒死了,被發現的時候滿屋子的血,啧啧,再後來啊,那屋子就開始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