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隐水、沈确和青卿正在打包第二天要發出的快遞。
“沈确,都是你的單子啊。”青卿翻看着快遞單據,語氣中帶着幾分感慨。沈确的手作熏香和蠟燭銷量極高,他不僅依靠自己紮實的美術功底設計産品,還通過直播推廣品牌,甚至拉到工廠代工,簡直将他們的店鋪銷量拉上了新高度。
而他們手頭打包的這些小物件,絡子和吊墜則是冷隐水的手工藝品,用作反饋老客戶的小禮物,同時也順便幫冷隐水宣傳。隻不過,冷隐水的成本是沈确默默掏腰包墊付的。
“沒辦法啊,托了老闆的福嘛。”沈确一邊熟練地封箱,一邊笑眯眯地看向青卿。
“啊?”青卿一臉茫然,“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沈确笑得狡黠:“在老闆身邊,我很安全啊,我可是攢夠了‘保護費’呢。”
“别說得我像個黑老大一樣。”青卿無奈地搖頭,手上卻不慢地打包好了一個快遞。
氣氛正其樂融融時,忽然,小不點從狗窩裡擡起頭,朝着門外低聲嗚咽了一聲,随後警覺地盯着門的方向。
随之而來的,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青卿停下手裡的工作,皺了皺眉:“大晚上的,誰會來?”
他走到門口,拉開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位步履蹒跚的老爺爺。他的頭發和胡須雪白,臉上的皺紋深如溝壑,看上去年事已高,甚至連站穩都有些困難。
“我去!”青卿一時間愣住了,他想過可能會是妖怪、靈魂,甚至是個鄰居,但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樣一位老人。“大爺,這麼晚了,您來這裡幹什麼?和家裡人走丢了嗎?”
老人擡起頭,眼神裡帶着些許迷茫。他微微點頭:“是啊,走丢了。”
青卿趕緊把他迎進屋,遞上一杯熱茶,小心地問:“大爺,您還記得家裡人的聯系方式嗎?或者有沒有親人朋友,我們可以幫您聯系?”
老人微微顫抖着接過茶杯,抿了一口,似乎在努力回想。他緩緩擡起頭,眼裡帶着幾分希冀:“我來找我的爺爺。”
“……”青卿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爺爺找爺爺?他大概猜到,這位老人應該是阿爾茨海默症患者,隻能報警處理了。
就在這時,小不點繞着老人的腿轉了兩圈,似乎對他格外親近。而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風今安打破了僵局:“青卿,這件事情你别管了。”
“啊?”青卿疑惑地擡頭。
風今安緩步走到老人身旁,眼中帶着幾分洞察與笃定:“這位不是人類,妖怪的事情,還是交給我來處理。”
青卿聞言震驚地看向老人,而老人緩緩擡起頭,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是啊,我不是人類。”
話音落下,老人搖搖晃晃的身形逐漸發生了變化。他的頭發和胡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淩亂的白色毛發。片刻後,青卿看清楚了——那是一隻已經很老的薩摩耶。它的毛發稀疏而蓬亂,眼神中帶着滄桑,步伐緩慢僵硬,口水不時滴落下來。
“我想爺爺了。”薩摩耶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他照顧了我的曾祖父,我的媽媽,還照顧了我和我的女兒。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就不見了。”
青卿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今天白天葬禮上的畫面。他愣了愣,試探着問:“你是……大小白的孩子?”
薩摩耶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平靜:“是的。大白是我的曾祖父,小白是我的媽媽。”
屋内瞬間安靜下來,隻有小不點圍着薩摩耶輕輕蹭着,而薩摩耶的目光中滿是對已逝主人的思念。
“你爺爺已經去世了。”風今安蹲在薩摩耶身旁,輕輕地摸了摸它淩亂的毛發,聲音柔和,卻帶着一絲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