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聚會過去三天後,易誠的易感期終于過去了。
易家别墅二層,正在打掃衛生的保姆聽到走廊盡頭,易誠房間的的密閉門打開的聲音,微驚地擡眼看去,剛度過易感期的易誠在門被拉開,外面明媚的午後陽光照到他身上時,倏地閉上眼睛,然後再緩緩睜開。
“大少爺。”
保姆陳媽停住動作,恭敬地朝他問好。
易誠眉頭緊皺,渾身散發着低氣壓,神色不好。
成年alpha靠打抑制劑撐過易感期的感覺,稱得上是一種折磨,抑制劑再被注射進身體後,強迫發紅發燙,忍不住釋放信息素的腺體“冷靜”下來,在這個過程中,越強的alpha越難受,直到現在易誠都忍不住惡心幹嘔,感覺胃被一隻手揉成一團,讓他渾身都是冷汗。
易誠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對向他問好,用擔憂眼神看着他的陳媽點點頭,緩步走到樓梯口,下了樓。
走到一樓客廳,直接放松往人體膚色的真皮沙發上一躺,擡起手遮住臉,腦子裡隻剩下一個想法。
打抑制劑實在是太難受了,每一次沒有omega陪伴的易感期都是如此痛苦。
閉眼躺在沙發上的易誠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感覺有人走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看來你對抑制劑的反應又加重了不少。”
易父看着兒子放下手,恹恹地掀起眼簾,眼睛睜開一條細縫,露出蒼白難看的臉色平靜陳述。
這的确是個問題。
他不可能一直用抑制劑度過易感期。
易城放下擋在臉上的手。
alpha的平均結婚年齡是二十三歲,而他已經二十五歲了,連交往對象都沒有。
“你也到結婚的年紀了,我讓你媽物色物色,身份年齡合适的omega。”
“要是感覺不錯,就直接訂婚。”
聽到“直接訂婚”,易誠坐起來,臉色稍微好了些,但腦海裡卻閃過其他的想法。
其實,因為他從未表露出想談戀愛的意思,就連他的父母也不知道,其實他有喜歡的人。
但是,因為對方不是omega,他有所顧慮,所以才……
易誠無聲歎氣。
易母端着剛擺好盤的水果走到沙發處,正好聽到了易父的對話,兩眼一亮,朝丈夫點點頭,轉頭對着兒子欣慰一笑:
“來,小誠,吃點水果。”
見易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易父想起什麼,直接問易誠:
“你不是跟徐家和陳家那兩個omega走得近嗎?”
正興奮地在腦子裡盤算着海市上流社會未婚omega的易母,聽到易父的話,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其實,易誠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這件事,易母心裡早就有了其他的猜測。
易誠的性格太過沉悶了,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不說,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許有了喜歡的人,也會憋在心裡,不告訴對方,而跟他在一起玩的兩個omega……
直到易誠回房間休息,易父神情放松,拿起茶壺倒茶,剛放下茶杯,就被坐到身旁的易母輕輕一推,疑惑轉頭,用眼神詢問。
易母打開話茬子,把自己想了很久,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的事情,全倒了出來:
“你說咱們兒子,會不會喜歡陳家那個omega啊?”
易父疑惑:“啊?”
“因為陳家那個omega,聽說是非常讨厭alpha,隻喜歡beta,要是易誠其實喜歡他,但陳熠卻對alpha完全沒意思,那易誠不就隻能憋在心裡,隻能跟人家做朋友嗎?”
易母越說越覺得有可能,結果卻被易父潑了一盆冷水:
“你啊,就别瞎猜瞎想他們年輕人的事情,還什麼直接去跟陳家提親,别瞎說了。”
“既然他都答應去相親了,你就按照我剛才說的辦,趕緊看看其他家适婚的omega。”
“讓易誠他自己決定。”
易母不情願地閉嘴,伸手摸摸自己鬓角的頭發,心裡到底還有其他想法。
她覺得易父到底還是沒有自己了解兒子。
易誠從小到大,長到二十幾歲都沒見跟誰在一起過,但是高中的時候,忽然跟徐陳兩個omega走的近了些,還邀請幾人到家裡來玩,再加上當時易誠一些反常的舉止,易母當時就猜,易誠肯定是喜歡上誰了,先跟對方當了朋友,來往密切了些。
結果朋友當了這麼多年,也沒見易誠有其他動向,易母直覺中間肯定是有什麼問題。
兩個omega,徐申墨性格溫柔,一直單身,而陳熠性格驕縱了一些,交過好幾任beta男友,但都分手了,目前也是單身。
易誠要是喜歡徐申墨,可以直接追求,沒必要像現在這樣,那就隻能是beta性取向的陳熠了,因為對方隻喜歡beta,不敢追求。
易母想着,回想起經常來家裡玩的四人,除了兩個omega,倒是還有周淩軒和簡樂,一個alpha一個beta,腦海裡忽然冒出個奇怪的想法。
總不能易誠其實是喜歡alpha或者beta的吧?
專門為omega設計的插花教室,以明亮柔和的淡黃色色調為主,清爽的涼風揚起純白色的蕾絲輕紗窗簾。
老師示範完今天的學習内容,就開始一對一指導坐在前排的初學者。
後排的學生都是從初中就開始學習插花技藝的omega,已經不需要老師的教導。
簡樂看着自己面前層次分明,色彩搭配豐富但不顯繁雜的作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拿起手機。
花束的照片被傳到了alpha的手機上。
寶貝:我新插的花。
寶貝:好不好看?(要誇誇)
知道對方現在在休息,不能馬上回複自己的信息,簡樂再發完信息後就放下手機,繼續欣賞自己的作品,做出細微的調整。
跟他同桌的omega時不時側頭,看看簡樂的側臉,很想說話。
“需要幫助嗎?”
注意到同桌的小動作,簡樂放下剛修剪完的花材,轉頭露出溫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