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一天腦瓜子裡在想些什麼?”
南伊檀笑着未發一言,他能答嗎?明顯答不了啊,他能說他腦子裡每天都是他嗎?他可不想被扔下車。
“檀居是你的?”黎珩阙問。
“嗯,那時電視劇看多了,死活要弄個宅子出來,”不太好意思,“不過旁的不說,那裡風景不錯,飯菜的味道也還可以。”
“一直隻聽過傳聞,未得一見,還要多謝小檀帶我去見識一番了。”
南伊檀内心無比的羞恥,他沒想到,阙哥隻是這麼輕描淡寫,帶着玩笑意味的誇他一句,他會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黎珩阙久久得不到回答,側頭一看,眼睛微微瞪大,然後眼中浸潤上笑意,副駕駛上的小孩都快紅成小龍蝦了。
“臉皮兒這麼薄的嗎?”目視前方,嘴上忍不住調侃,之前見那幾面,怎麼都沒發現你這小孩這麼容易害羞?
“阙哥,别說了,”尴尬的用雙手捂住自己那張通紅的臉,悶聲悶氣地解釋,“明明以前帶朋友去那裡玩,我都特别自傲,不知道為什麼你誇兩句,我就感覺羞恥的不行。”
這開到一半的孔雀屏立馬合了起來,不像是孔雀了,像是緊緊閉合着殼的蚌,藏起自己殼中的軟肉,碰都不敢讓人碰。
“别不好意思,我又不是為了旁的才誇你的,是真的覺得挺好的。”能做出一番名聲,總比那些真一無是處的富二代好。
黎珩阙的誇獎越正經越認真,南伊檀越羞恥越不好意思,這就好比一個小孩在紙上随意塗鴉,他的家長還特别自豪的誇耀,說着咱們家的小孩真優秀,真有想象力。
“這就令你這麼害羞了,那我問一個之前忘記問的問題,你豈不是要燒起來。”
南伊檀揉了揉自己的臉,盡量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阙哥,你想問什麼?”
“之前拍賣會我沒想到,在看到你發的地址時我才想到,那尊觀音出自你的手?你是檀。”
“阙哥,你該想到的,我外公就是這行的大家,我耳濡目染點,很正常。”
“很不錯。”他是個沒啥藝術細胞的人,不過從他少有流出的幾件作品上,都能看出點不一樣的東西,很美,像是給那些作品賦予上了靈魂。
“阙哥的誇獎太過了,”南伊檀說,“我要學的還很多。”
“挺好的,能有自己想做的事,能有自己前進的目标,挺好的。”
南伊檀想說這都要多感謝那個做事認真的小系統,又覺得他好像也挺喜歡玉雕的。
……
一路上的交談,讓這段路程并不覺得無聊。
很快到了目的地,“阙哥,你想去水榭還是花廳?”南伊檀問。
“客随主便。”非常順手且習慣的揉上南伊檀的頭。
南伊檀用頭蹭了下那溫暖的手掌心,“去花廳吧,這個時節的水榭沒什麼好看的,等明年花開的時候,我邀請阙哥,阙哥可得賞臉。”
黎珩阙,“你邀請,我肯定會抽空來的。”
“那說好喽。”在前帶着路,很開心,笑容明媚。
暮色四合,落日熔金,融的光在他身上,那笑就更耀眼了。
黎珩阙被晃了下神,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這小孩而晃神了,收回手,垂在腿邊,思緒忍不住飄散,他在想,他再這樣下去是對的嗎?
“阙哥,到了,是不是很漂亮?”
“很漂亮。”黎珩阙斂起思緒,發自真心的回答,是真的很漂亮,薔薇爬藤爬在木柱上,織成一張密密的薔薇網,綠葉掩映間是五顔六色的花,嬌嫩又漂亮。
“進來坐。”踏進花廳,裡面支着紅木圓桌,與兩把紅木椅。
南伊檀把提了一路的禮物袋遞到黎珩阙面前,“說好的見面禮,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黎珩阙拿出裡面的禮盒,掀開蓋子,目光微凝。
在安靜的氛圍下,南伊檀從一開始的自豪等着誇獎,到後面的惴惴不安,小心又不安地開口問:“阙哥,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很好看,我很喜歡。”又急又快,像是怕南伊檀要收回去一樣。
黑色的烏木底座上托着一隻浴火重生的鳳,那就像掙紮着從泥潭掙脫的鳳,燃起熊熊火焰在那火焰中浴火重生。
火焰的紋路,鳳的姿态都刻畫得纖毫畢現,真的很像是要随時展翅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