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幹身上的水漬,換上寬松的棉質家居服,身上空蕩,仿佛一夜間就清減了許多。
頭發擦的半幹不幹,不在意地走出房間,洗了個澡,人比剛才更加清醒。
客廳中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剛才上樓的沈浮朔,一個是毫無意外的盧宥。
兩人齊齊看來,南伊檀扯出個笑容,揮揮手,“這麼嚴肅幹嘛?還真把他們當盤菜了?這麼一說,對了,是哪些看不清自己的傻逼?真是欠收拾。”
人恢複的是以往一般,可,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
若不是沈浮朔剛才看過男二少那死德性,肯定也會被他這輕描淡寫的模樣糊弄過去。
“這麼有腦子的南二少會想不到嗎?”帶着譏嘲。
南伊檀尴尬地笑笑,“一時半會還真算不出來,畢竟得罪的人有那麼點點多。”
比一拳打在棉花上還讓人無力,“主要的是你在翡遇那天揍的幾個人,次要的是我的猜測……”稍微頓了頓,“是你那幾個不省心的堂兄姊妹。”
“他們怎麼摻和進去的?”趿着拖鞋進了廚房,“想喝點什麼?”
兩人報了自己要喝的飲料,等接到手中後,沈浮朔才繼續開口,“還能為什麼?羨慕嫉妒呗,能給你找點不痛快,何樂而不為?”
南伊檀擰開瓶蓋,喝了兩口冰牛奶,輕巧地笑笑,“真是,那些年的教訓都還沒讓他們長記性嗎?”
靠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很放松,放松的異常,“什麼時候?好久沒玩了,說起來還有點期待呢。”悠悠的目光落在沈浮朔身上,和他表現來的放松形成鮮明對比。
“明天,時間是晚上八點。”終究還是松了口。
南伊檀悠悠哉哉地喝着冰牛奶,“有說什麼要求嗎?”
“他們說如果他們赢了,之前的是一筆勾銷,你之後也不能再找他們的麻煩,見到他們得繞道走。”寬松且不難做到,或許還是忌憚着南二少的身份,但再寬松再容易,那些話放在少年人耳中無異于挑釁。
“我還沒去找他們麻煩呢,他們為什麼要自讨沒趣呢?”似乎是真的不解,卻又不想聽到他們的回答,“我知道了,到時候會去,中午還有一節課,就不留你們吃飯了。”逐客的意味很明顯。
沈浮朔隻是與南伊檀進行了點眼神交流,嘴上卻無過多言語。
今天的盧宥如同隻非常機敏的小動物,好奇有的,人是沉默的。
待兩位好友離開後,捂着隐隐作痛的胃部,臉上是苦笑,自作孽不可活,又動都不想動,靠在沙發上,眼睛看着前方,空茫茫的。
眼睛輕眨,恍惚有星辰落下。
不自在的搓搓自己的臉,把僵硬的臉搓開,露出慣常的散漫笑容。
拖着不算輕松的步伐,上樓換衣服,說了中午有課,還會是騙人的嗎?
穿的簡單,身上半絲配飾都無。
撈上車鑰匙出門,今天開的是機車,純黑色的機身,為着自身小命,更為着遵守交通規則,扣上個同色系的頭盔,與今天簡單的搭配着實不搭。
眼熟南伊檀或對南伊檀有稍微了解的人,在見到今天的南伊檀都表達出驚訝,以往的南二少打扮的可謂是花枝招展,一時見他這麼樸素,還有點意外,私下吐槽,開玩笑,莫不都在說,難道南家破産了嗎?
南伊檀對這些一向是不在意的,漫不經心的上着自己的課,對那些似有若無的目光早已免疫。
思索着他是否要練練車,正兒八經以賽車的速度開車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今天隻有這一節課,下課之後,同學們紛紛走盡,南伊檀還坐在座位上,他有點餓,有點難受,但又不想動。
慢悠悠地起身,慢悠悠地與同學們擦肩,慢悠悠地走向食堂。
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能再讓大哥和老爸擔憂,畢竟老爸年紀大了,再讓老爸為自己操不必要的心,他有點于心不忍。
想到這,他忽地有點想拒絕那場賽車比賽,那些年讓他們為自己操的心夠多了,都十八歲了,還要再來一場叛逆,說不過去。
最終他打電話問了他哥,說這是他最後一次賽車,可以去嗎?
隻從這個問題中,他哥就似察覺到什麼,給他的回答,自然是同意的。
南伊檀覺得自己曾經的那個想法沒有錯,人又不是沒了愛情就活不下去。
日光刺目,猶如軍訓當天,灼得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