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好吃飯這天,南伊檀比黎珩阙還像是個上門的,焦慮緊張中還有着不安,一點不像是回自家。
黎珩阙忍不住好笑,“檀檀,這是你自家,我都不緊張,你緊張個什麼勁?”
南伊檀搖搖頭,“阙哥,你不懂?”
“不懂什麼?”南庭傾冷聲道,“到家門口了還不想進門,是想我來請嗎?”
對着黎珩阙也給不出個什麼好臉色,略略點頭,“請進。”
南伊檀拉着黎珩阙換鞋進屋,走到客廳中,就見到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的他老爸。
“爸。”似乎不太熟的樣子。
“南叔叔好,準備了點上門禮,不是特别貴重,也不知道南叔叔喜不喜歡?”
南明理非常穩得住,“來坐。”
三人落座,南庭傾單獨坐在一邊,南伊檀和黎珩阙挨在一起。
黎珩阙把手上提着的禮物放到桌上,南明理隻是淡淡掃一眼,沒過多評價。
“你們之間的事,我聽小檀說過點,黎總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處事的能力手段的優秀更無法否認,但小檀剛滿十八,還小,少年人心性,有時還會耍小孩子脾氣,做事沒有長性……數不完的缺點,就算我是他親爹,我都隻能說,他除了臉,可謂是一無是處。”
“如果隻是因為那場意外,黎總應當不會上門,若是為了小檀的臉,比小檀生的好的人數不勝數,所以黎總能告訴我,你看上小檀什麼了?憑着什麼能讓我覺得小檀和你有未來?”
“要問我看上檀檀哪裡?”有絲苦惱,“檀檀值得我喜歡的地方太多,叫我一時半會兒細數他的好,我似乎數不出來,因為檀檀在我眼裡千好萬好,無一處不好,無一處不值得人喜愛。”
手伸向茶幾上擺放着的禮品袋,從裡面抽出一份文件袋,“人的言語最不可信,若我隻是口頭承諾着我與檀檀的未來,這不過空中樓閣,當不得真。”
從文件袋中抽出幾份文件,“這是我對檀檀的承諾,我也覺得這些俗物用來衡量感情可說是無足輕重,但我隻想用這些來表明,我對這份感情并非不認真。”
南庭傾接過文件打眼一掃過去,滿眼驚異與複雜地盯着對面兩人,順手遞給他老父親,張張嘴,“黎總,這禮太厚了。”當初的想法在此産生,自家小弟,屬實有點配不上人家。
“檀檀值得。”
“我們南家還沒到賣兒子的地步。”南明理看完,臉色莫測,股權轉讓,轉讓的還是黎珩阙手底下最賺錢的幾個公司的,其中還包括黎氏的,那可是黎家的根基,為了自家這傻兒子,面前這位精明的商人可真舍得。
“我并無此意,”黎珩阙道,“隻用嘴說的未來太空,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國外領證,在國内并無多大用處,我這不過是無奈之舉。”
“那你覺得外人會如何看待你和小檀?”南庭傾問,兩人間的差距不是能抹平的,對于這件事,沒人會過多議論黎珩阙,但小檀不一樣,他會受的非議不會少。
“我會做到讓他們不敢過多非議。”
“老爸,大哥,發消息的時候不是說的好好的嗎?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漂亮的桃花眼瞪着對面的家人,眼中全是不滿,“這是我和阙哥之間的事兒,與其他人何幹?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那不是在自讨沒趣嗎?我都不在意,你們何必操心。”
南明理立馬瞪起眼睛,“小兔崽子,别以為找到靠山了,你老子就不敢再揍你,我們說這些是為了誰?”
南伊檀往黎珩阙旁邊縮了縮,還是瞪着自己的大眼睛,“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但阙哥這麼好的人,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要是把人吓跑了,你們拿什麼還?還得起嗎?”
黎珩阙克制不住地撫上小孩的頭,“乖,别生氣,阙哥怎麼會被吓跑呢?”
南庭傾莫名牙酸,“行了,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打算做什麼,不過是多問了兩句話,搞得好像我們要棒打鴛鴦一樣。”
“黎總,這份禮的确太重,我們不便做決定,”文件重新理好放入文件袋,遞到南伊檀手邊,“收不收看小檀自己的。”
南伊檀不必看都能把文件袋中的東西猜個大概,到沒有任何推拒,很順從的接下,這又不是一件不能禮尚往來的事,他家底是沒有阙哥的厚,那又如何?他們難道是因為利益才在一起的嗎?
“沒什麼事,我帶阙哥上三樓看看。”
“去,去,别留這礙我的眼。”南明理臉色比之前好,都是認真的就行,以後的路是要自己走的,現下看來還算平坦。
……
上到三樓,推開工作間的門,“阙哥,這可都是我的心肝寶貝,怎麼樣?”等待着誇獎,等待着認可,仿若一隻孔雀正開屏炫耀着自己華麗的尾羽。
黎珩阙都認真而細緻地看過後,才回答,“檀檀很厲害,它們都當無價。”
聽得出他話語中的認真,忽地有點羞窘,“還,還好啦,阙哥太言過其實了。”
“之後我們可以重新買一棟房子,用來擺放它們,用來做我們兩人的家。”
南伊檀定定注視着黎珩阙,慢慢半跪于地,“阙哥,我手下出過無數件作品,而今天這件,是我曆年來最認真最細緻雕琢而成,希望阙哥喜歡。”
盒子打開,細絨布上躺着枚戒指,白玉荊棘纏繞,拱衛着一朵鮮紅欲滴的玫瑰,含苞待放,和黎珩阙一貫繡在袖口上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