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翡一轉不轉地盯着,這屬于禮尚往來,容貌如同嗓音般難以評價,膚色是久不見陽光的慘白,容顔寡淡至極,算不上出衆也不能說是醜,就是一種清湯寡水的感覺,毫無滋味,可不該是這樣的,那雙眼應如畫龍點睛的睛,讓整個人都生動地活起來,但是,那雙死氣沉沉的眼隻會讓整張臉更如死人般沒活氣。
“失望嗎?”
“并不,”朗翡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對着面前這人,他讨厭不起來,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分明害人的是他,心疼的卻是自己,他就如同一盞早已破碎又勉勉強強粘起的琉璃盞,脆弱且易碎。
率先起身,低頭俯視人,“進屋,在外面我可還暫時無法接受。”
既然感興趣,來一場露水情緣又何妨?
頌卿歸窩在躺椅上,側身捂臉大笑,沒多少歡樂,嘶啞幹枯,難言的凄涼悲清。
朗翡勉強保持平穩的呼吸,強撐着理智,伸出手,他想拉住他,即使相識不久,即使毫無了解,即使可能是錯的,他依舊想拉住他,拉不起就陪着一起墜落吧。
頌卿歸握上那隻手,與自己的不同,那隻手生滿厚繭與細細碎碎的小傷口,全是習武留下的痕迹。
借力半攬住朗翡,歪頭笑問,“你為什麼答應?浔逢城雖小,可也是有青樓楚館的,或者是誰都可以?”死灰的霧氣翻起雲湧,是無數的粘稠惡意。
“唯你是例外,”坐到床上,“第一眼見你,我的目光便難以從你身上挪開,你以為我和誰都可以的嗎?”傲然與自得,還帶着挑釁意味。
頌卿歸不做過多評價,說着自己見色起意,到了此刻卻沒半點動作。
朗翡感覺身上更加燥熱,把衣服拉得更開,低歎了口氣,無奈又妥協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還未于人行過魚水之歡呢。”
頌卿歸難以控制地把人按倒在床上,屋内未曾點燭火,隻能借着窗外透進的一抹月光打量着床上之人,從神色間覺察不到撒謊的痕迹,俯下身咬上那張唇,不是親吻,就是啃咬,見血才停下,舌尖卷着唇上的血吞入嘴中,“我也是。”輕快又愉悅,含着血腥味。
“會嗎?”難耐地扭了扭身體,他已經是夠能忍的了,怎麼能想到身上這人比他還能忍?這不疾不徐的,讓他懷疑隻有他一人中了藥。
頌卿歸壓住朗翡的肩,“别亂動。”眉目間染上陰霾,從床頭櫃中拿出必備之物。
朗翡控制不住的身體緊繃,由下至上看着人,習武之人能做到一定的黑暗視物,依舊死氣沉沉,依舊平淡無波,若不是額角冒出的汗水,他要真以為難受的隻有自己了。
“放松。”眉頭微蹙,神色不耐。
朗翡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多少人想和他春風一度,他都從未應允過,這半送上門的就是不值錢。
展臂摟住人,扣着後腦勺吻上去,“讓我親親你。”總不能什麼都沒撈着,放松着身體,更多的感覺也在冰冰涼涼的唇上,撬開齒關,口腔内濕濕熱熱的,很舒服。
身體難以自控地繃緊,唇舌磕碰間,清甜的血腥味在嘴中流轉。
有汗水滑落到自己的面頰上,身上人是有忍耐的,覺察到這件事,身體自然而然軟了。
……
“操,你他娘的差不多就得了,你想□□老子是不是?”聲音嘶啞情況比頌卿歸還要嚴重上兩分,要不是實在提不起多少力,早把人踹下床了,
天邊已隐見魚肚白,清悅的鳥鳴在院外響起。
頌卿歸摸了摸身下人不正常微攏起的腹部,笑了,笑容純粹又滿足,霧氣翻湧間隐察背後的绮麗美景。
朗翡看愣住,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見過無數美人,天下第一美人也有過幾面之緣,可他發現,與此時此刻的頌卿歸比來,全都黯然失色。
“行吧行吧,你要沒夠就繼續。”他覺得他肯定是瘋了。
頌卿歸啃上朗翡的胸,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傷痕,基本都是這麼來的,特别偏愛此處。
公雞打鳴,天亮了。
頌卿歸看着昏昏欲睡的朗翡非常心滿意足,“你睡吧,剩下的我會收拾。”
朗翡想罵人,東西還在體内呢,怎麼睡?又是真的困倦,很快沉沉睡去。
頌卿歸抱着人躺了片刻,在一聲更比一聲大的公雞打鳴聲中,才放開人,下床随意挑了件薄衫披上,回身看去,笑容明媚的如同出生的朝陽,痕迹一層疊一層,沒一塊完好的地方,幫忙攏攏被子,哼着亂七八糟的小調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很随意的用清水洗了把臉,然後走入竈房。
一邊燒着熱水,順手淘米煮上粥,食材清洗,切的碎碎的,一起扔入陶罐中,小火慢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