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成績好就能欺負我們家小孩嗎?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不管從哪個角度,她都有話說。
別舫懶散地靠在會議桌上,“是沒有監控嗎?讓這位阿婆看看,他們教養出了個什麼玩意兒。”懶得再搭理那些無理取鬧的人,低着頭繼續給疏野撥号,這一天天真是莫名其妙,他好好低調做人,不知從哪個瘋人院跑出些神經病,像得了狂犬病似的逮人就咬。
整個會議室烏糟糟的亂成一團,就别舫那裡自成一界的安靜。
“別舫同學,你的家長大概什麼時候能到?”是跟了一路的小雪老師。
別舫頭都沒擡地回答:“要家長沒有,要律師我現在就可以聯系。”
“原來是沒有爹媽教養,怪不得這麼沒素質。”
“也沒見他們有爹媽的教養的有多好。”一句話既罵了子女又罵了當父母的。
“想解決事情就好好解決,給出個可行的方案,不想好好解決,就别怪我不留面子。”別舫啪啪按着手機,從動作可看是非常的不耐煩了,要不是他還想消消停停的在這裡上課,要不是重新換個學校他和疏哥又得搬家,他早走了。
大部分家長的臉色都變得不愉,誰被一個學生指着鼻子罵心裡能好受?
“這位小同學,即使沒有父母言傳身教,難道這麼多年的書是白讀的嗎?”是位男家長,從表面看倒像是位高知分子,身形闆闆正正,穿着得體,帶着副黑框眼鏡。
別舫擡頭掃了一眼,跟在他旁邊的學生倒是沒開口說過什麼,不過是跟着起哄的跟班,“你倒是長得人模人樣,要不你問問他們剛才說了些什麼?”唇邊帶着戲谑的笑,“看看你們父母的言傳身教,再看看他們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都學到了什麼。”
男家長看向自家小孩,那學生輕輕瑟縮了下,依舊抿着唇一言不發。
“監控還沒好嗎?”別舫越來越不耐煩了,就在這時手機頁面亮起,別舫看清是誰的來電,眉目間的陰沉氣消散的一幹二淨,身上豎起的尖刺慢慢回縮到身體裡,輕快地劃了接聽。
“疏哥,剛才在做什麼呢?怎麼手機一直關機?”
含笑又帶着撒嬌的聲音,把在場的老師家長同學都幹沉默了,剛才你可不是這樣的,怎麼還兩幅面孔做人呢?
疏野沒有回答别舫的問題,反而問:“舫舫,打這麼多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別舫看着處在他對立面的同學老師家長,思索了下,眼睛亮了,“是要叫家長是吧?”遮住話筒,問話的聲音非常輕快。
“方便來的話……”小雪老師很遲疑,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不像是因為打架而被叫家長的學生該有的模樣,反而像是獲了大獎非常榮譽,興奮想向家長炫耀的模樣?
“疏哥,你是不是回來了?”別舫是非常敏銳的,他聽到了嘈雜的背景聲,還模模糊糊聽到了車站播報的聲音。
“舫舫真聰明,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當初這個時間點也是讓他顧及的一個地方。
“什麼日子?”別舫很疑惑,語氣又轉,“你回來正好,剛收拾了幾個傻逼,老師讓家長過來。”
疏野停下了想說日期的嘴,聲音飄忽地詢問:“你說什麼?這邊太吵,我聽的不是很清楚。”
“我說老師讓請家長,你回來的剛好,順道來一下學校,等會還能一起去吃飯。”別舫盤算的非常好,疏哥在這個點回來,肯定沒吃飯,他也因為那幾個傻逼沒吃飯,剛好可以一起出去吃,他可有好幾天沒和疏哥一起吃飯了,“吃完飯我翹掉下午的課,你陪我睡午覺,舫舫好困哦~”黏黏糊糊的,根本沒眼看。
不管是老師同學還是家長都徐徐看了過來,這還是剛才那個嚣張到沒邊,誰去說話都得被怼兩句的人?怕不是人格分裂,有雙重人格吧?
“舫舫,有沒有傷到?我馬上就來。”疏野把自己的行李箱交給小琴,擺了個手跑出車站,打車報了學校的地名。
別舫的停頓已經告訴疏野答案了,“舫舫,乖,疏哥很快就到。”對着前面的司機說:“麻煩快點。”
別舫低垂着頭,“疏哥,我沒事,傷的不重,你别急。”聲音盡量保持平穩。
這是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渴求卻無人肯施舍給的愛,是他費盡心思想求一點都求不到的關懷,他好像沒有他想象中的堅強,原來隻要有人關心,人就會變得脆弱又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