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啊,信不信我把你這個姿态拍了發給你家那位?”江望舒坐到另一邊的沙發,好整以暇地說。
“别别别,我錯了還不行嗎,”而後語氣認真下來,“你和那小子真就一天,就有了感情進展?不會是那小子騙你的吧?”
“别這樣說,”對着曲止譽懷疑的眼神,繼續說,“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你是怎麼想的?”搖搖頭,“這才認識一天不到,未曾謀過面,僅靠一根網線,我和他都瘋了才會有感情吧?”
“你最好是,操,我怎麼有點後悔把他介紹給你了?”曲止譽是真有些後悔,怎麼會突然腦子像被驢踢了一樣,做出件如此不靠譜的事?
“别替我擔心,你今天來是為什麼?”總不能還是因為要走了,舍不得他吧?那他可真要發消息給他對象了。
“已經定了離開的時間,差不多一個月,今天和你說一聲,”曲止譽說,“之前更主要的就想問問你要不要弄個線下聚會,讓你和那小子見一面,當下看你這狀态,我還要再想想這面基的事要不要弄。”
“就像你不組織線下聚會,我要真想和他見面,你能攔住似的?”江望舒是在陳述客觀事實,他暫時還沒想着要和小朋友見面,再看看情況吧。
“你……才一天!一天!再過兩天你是不是就和他跑了?”曲止譽指着江望舒,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
“别激動,别激動,沒說馬上見,我隻是在說個事實。”江望舒戳着手機,順手給小朋友投了幾個禮物。
“那還行,我還以為你一天就被人家騙走了,”曲止譽靜下來,“我問問群裡的人,唉,也有個好幾年了,要走還有點舍不得,即使不為了你們兩個,我也想弄個線下聚會和大家告個别。”
“一張飛機票的事兒,你想回來還有人拉着你不成?”江望舒這是樂觀的說法,不說是分居兩個城市的朋友都會日漸疏遠,更何況是兩個國家,時差不同,打個電話都要計算這時差,時間一久,聯系自然會越來越少。
“你說的也是,還是先問問群裡的人,就安排在我要走的前兩天,正好想來的,能空下時間。”曲止譽說幹就幹,不想讓自己沉溺在悲傷的情緒中。
江望舒任由曲止譽自個一個人鼓搗,拿起手機,繼續看着小朋友的直播,
腦中分神想着他的新書,這是前幾天才有的想法,把一個人放入與之格格不入的環境中,讓他屈服,讓他被同化,讓他掙紮過後,發現自己仍然無力,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像那句話說的,屠龍少年終成惡龍,回首一看,原來我已不再是我,我變成了我最讨厭無法認同的那種人。
指節敲打在大腿上,指甲修剪圓潤,微微泛着粉。
這不過是個初步的想法,背景未定,時代未定,人設未定……一切的一切都還需要細化。
“想什麼呢?”曲止譽與群裡的人探讨完,擡頭一看,江望舒看着直播都能走神,這時他才勉強相信兩人之間還什麼都沒有。
“構思新書。”江望舒未做隐瞞。
“我記得你的讀者們不是成天讓你開第二部嗎?我還以為你會考慮的。”
江望舒是從十八歲就開始寫小說的,沒其他原因,單純是窮,為了生活費,因為要兼顧學習,他們又是住宿制學校,除了周末節假日外,沒辦法去做兼職,隻好在網絡上連載小說。
有件事兒不得不承認,江望舒其人不但學習好,連在寫小說方面都非常有天賦,第一本小說就爆了,雖然不是大爆,但對個新人來說,這個成績不可謂不好。
那本小說叫《無盡》,無盡輪回,無盡深淵,是本驚悚題材的無限流小說,偏群像,但最後死的隻剩男主一人,評論區裡簡直鬧翻天,紛紛哀嚎着要給作者寄刀片,别問他是怎麼知道的,要問就是,他是想寄刀片的群衆之一。
那本小說連載了一年多,完結時正好他們高考,他都以為江望舒會因為連載小說而成績下滑,最後的結果告訴他,他還是太天真。
人家那不叫考得好,是考得非常好,夠上雙一流大學的分數,隻能說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他上面說的是他的第三本小說,一本靈氣複蘇的小說,《長眠》,世界蘇醒,吾要長眠,無CP大男主小說,男主可以說是戰鬥力天花闆,但每天都在尋死,結局時男主陷入長眠,反正怎麼看怎麼都像是要開第二部的節奏。
“我其實真搞不懂你,你當初為什麼會選個考古專業?不但選擇考古專業,最後也沒去考古,繼續窩在家裡寫小說,你到底求個啥?”語氣完完全全的是費解。
“你就當我樂意,”江望舒聳聳肩,他這說的是實話,在經濟自由後,做什麼事當然全憑心情,“你之前問我為什麼不開第二部?對于男主來說,長眠是他最好的結果。”
“那你的新書這次是什麼題材?”他第一本是無限流,第二本是民國靈異,第三本是靈氣複蘇,這第四個崽崽會是什麼呢?
“應該會是西幻,還沒想好,”江望舒轉移話題,“群裡的人怎麼說?”
“大部分的人都說能來,時間定在一個月後,”揚揚下巴,“你要不要問問他來不來?”
江望舒低頭,是遊戲進行中的直播畫面,小朋友直播時不太愛說話,每次都等打完一局才會開口念感謝名單,不可否認的是,小朋友的聲音是真好聽,光聽聲音都是種享受,怪不得那麼多人砸禮物,隻想聽他念句對自己的感謝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