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阿父,就叫孔伊?”
“嗯嗯!”
冬墨看着孔若焦急的表情,神色凝重。
沉思須臾,偏頭看着洛翡和雪球:“我有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孔若的阿父也是跟着狩獵隊外出後才知道要搬遷的?等他想回來找孔若時才和部落的人發生了沖突,被人暗算...............即使失去了一條胳膊,也要回來找自己的孩子..............”
冬墨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帶了些氣音。
發生這樣的事,再加上直播間其他觀衆們說的話,很難不聯想到是父親想要找回孩子,但是被部落不允許的橋段。
“可是為什麼,孔雀部落的人不提前告訴孔伊要搬遷呢?”洛翡困惑極了,“看孔伊的樣子,雖然到了中年,但是身強體壯,怎麼也不像是會被部落抛棄的那種獸人。”
一邊說,一邊将已經用熱水搗碎的靈犀草和鹿草混合好,準備輕輕覆蓋在獸人的斷臂傷口處。
冬墨回頭重新看着孔若:“孔若,你的阿父,在你們部落有什麼交惡的人嗎?”
他不願意惡意揣測别人,但是現在看來,可能這種事情隻會是人為。
孔若眨眨眼,先是搖了搖頭,繼而又點點頭:“沒,沒有太大交惡的!但是!上次帶我離開的那個叔叔,他之前因為和我阿父提過想提前讓我成為他的伴侶,被父親怒斥過...............”
說到這,孔若突然哽了一下,淚眼婆娑,“哥哥,阿父是不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啊?”
聲音顫着。
冬墨于心不忍,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别亂想,你阿父即使受了這麼重的傷都還要回來找你,隻能說明他很愛你,不會有什麼因為你受的傷這樣的話。”
冬墨在地球的時候父母去世的早,沒有太多感受過父愛母愛,來到獸人星球後,第一次這樣直觀的感受到一名父親對孩子的保護,難免動容。
“我們現在猜測太多也沒有用,還是先幫你阿父處理傷口,等他...........”
“啊!——”
洛翡沒說完的話突然被打斷,雙手握着的藥草剛剛覆蓋在獸人的傷口上,眼前仰躺着的人突然渾身一顫,下一秒竟然直接睜開了眼睛,一個反射便從床上坐起。
洛翡躲避不得,直接被對方用另一隻完好的手狠狠掐住了脖子!
冬墨:“等等!”
一時之間一片混亂,冬墨和雪球迅速上前抓住對方的那隻手臂:“你,你冷靜一點!我們是在救你!”
眼前坐起的獨臂獸人雙眼赤紅,表情盡是猙獰,胸口劇烈起伏,從喉嚨中發出一些嘶啞的聲音:
“别,别動我的孩子!”
“阿父!阿父!你快松手!他們是救我們的人!”孔若也驚了,小跑過來,一聲又一聲地呼喊自己的父親。
獸人在聽到孔若的聲音後呼吸逐漸緩和下來,連帶着掐着洛翡的手也緩緩卸了力。
松開的瞬間洛翡開始劇烈咳嗽:“咳咳——咳咳——力氣,這麼大?”
眼角都被逼出來了些生理淚水。
“阿父,你不要傷害他們,我是來找他們救你的!”孔若撲到獸人懷中,一邊抱着他的腰身,一邊大聲哭喊。
眼看對方松開了洛翡,冬墨和雪球也放下手:“我們要給你的傷口覆藥草,不然你會沒命的,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
順着孔若的話向獸人保證。
獸人的情緒因為自己的孩子而穩定下來,低頭看了一眼孔若,擡頭又盯着冬墨,眼見是個未成年的亞獸人:
“求你,保護好他。”
冬墨看着對方目光的焦距再次變得渙散,唇瓣張合,剩下的半句話還沒說完——
“嘭——”
竟然是兩眼一閉,再次昏倒過去。
“阿父!”
孔若又驚又怕,忍不住推了推獸人。
“别,咳咳——别擔心,是藥草突然刺激到傷口,把他疼醒了,他潛意識有執念,害怕你出事,才突然醒過來。”
洛翡終于勻好自己的呼吸,走過來迅速拿起剩下的藥草,利落地覆蓋住獸人的傷口。
果然,這一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平躺在那裡,胸口保持着不正常的起伏頻率。
“他,他還能醒來嗎?”孔若眼巴巴地看着洛翡,目光憔悴。
洛翡歎了口氣,他的臉色因為剛才被突然掐住不順氣而顯得紫紅:“我不能保證,這裡沒有其他草藥,我也不懂太多巫醫,這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止血消炎,剩下的,就看你阿父的身體素質和自我恢複能力了。”
言下之意,他們已經盡力了,至于他阿父還能不能再重新健康地站起來,還是得看他自己。
孔若抿了抿唇,又往下掉了幾滴眼淚,然後輕輕握住洛翡的手:“對,對不起,阿父剛才傷了你...........”
“你沒事吧,洛翡哥?”冬墨也走過來,低頭看了看洛翡脖頸處被掐出的一圈於痕。
洛翡擺擺手,臉上甚至帶着一抹笑,輕輕摸了一把孔若毛茸茸的小腦袋:“沒事,不用道歉,我理解的,你阿父啊,就是太擔心你出事了,才會這樣警惕——你有一個很偉大、很愛你的阿父。”
聲音帶着些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