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期間,莊滿十分好奇軍團在駐守星的生活,祁斯理也願意滿足小朋友的好奇,費了些許唇舌,将軍團裡一些無足輕重又足夠有趣的八卦告訴他。
作為交換,莊滿也跟他分享了學校裡的一些趣事,包括但不限于他利用廣播站放廣告,賺取社團的活動經費,以及利用站長的權限,放歌罵渣男的壯舉。
莊小滿是個特别容易滿足的人,一點點開心的事情都能讓他記很久,哪怕很久以後偶然想起,還是會開心地眯起眼睛,笑得像隻吃到雞腿的小狐狸。
祁斯理第一次覺得放慢速度品嘗食物,是一件十分放松的事情,尤其是陪他一起用餐的這個小朋友,笑起來總會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
二人吃了一頓愉悅的午餐,飯後莊滿買了全息電影票,拉着祁斯理去看了一場據說投資二十億的戰争大片,
莊滿看得津津有味,可是等他摘下全息眼鏡後,就看到男人眼底的嫌棄與無聊。
他小心翼翼開口:“是覺得不好看嗎?”
祁斯理深吸一口氣:“我敢保證,拍這部片子的導演絕對沒有去過任一軍團取材。”
莊滿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為什麼這麼說?”
他覺得拍得挺好的啊,場面恢弘大氣,要熱血有熱血,要深度有深度,結局還特别振奮人心。
“小朋友,現在沒有誰是為了消滅異族這種虛無的理想而報考軍校的。”祁斯理勾唇淺笑,“而且我們人類面臨的異族,也不單單隻有蟲族。”
都已經星際時代了,人類從最初數十億人,隻能窩在一顆荒蕪的陌生星球,發展到現在近千億人,占了一整個星系的背景下,沒有誰還是虛無的理想主義者。
在需要切切實實抵擋各種外星種族的入侵,且不能下狠手滅絕對方種族的情況下,不求利益是最虛假的謊言。
異族可能是合作者,也可能是敵人,可能是需要人類庇護的附庸,也可能是想對人類殖民的霸權者,但唯獨不可能是電影中毫無思想,種族單一,隻會吞噬一切能源的蟲族。
“是這樣嗎?”莊滿不好意思笑了笑,兩顆小虎牙若隐若現,“等我以後成為後備軍,知道的就比現在多了。”
男人嘴邊的笑意僵了一瞬,若無其事道:“差點忘了你今年21歲,正是大三的年紀,你在哪所軍校就讀?”
莊滿沒發現他的異樣,背起雙肩包道:“我在卡特軍事學院。”
祁斯理點了點頭,帶着他朝觀影廳外走去,語氣帶着淡淡的好奇:“你家裡不是挺有錢的嗎?怎麼不讀商學院,反而去了讀軍事學院?”
“唔……我對經商不感興趣。”莊滿仰頭對他笑了一下,“而且我今年大四了,當初上學比别人早了一年呢。”
平心而論,他178的身高真的不算矮,但是奈何這個齊家少爺吃得太好,目測淨身高都得185左右,想起剛才在餐廳裡,難得一見的果汁,莊小滿十分沒出息地舔了舔嘴角。
“這樣啊……”祁斯理語氣微妙,發現自己好像弄錯了什麼。
不過今天約會很愉快,所以他并不打算糾正這個錯誤,隻是有些東西應該查一下。
到底是第一次見面,莊滿稍微矜持了一下,拒絕了對方送回家的提議。
把小朋友送上公共懸浮車後,祁斯理回到星月餐廳的停車場,幾分鐘後,一艘線條流暢的星梭疾馳而出。
坐在操作台後的男人慢悠悠撥通一個視訊,忙音響了近一分鐘,在自動挂斷的那一刻被人接了起來。
和祁斯理模樣有五分相似的男人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正頭也不擡地閱覽文件,還不忘問道:“小理,相親得怎麼樣了?”
祁斯理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哥,今天跟我相親的人叫什麼?”
“是道奇家的小少爺,叫伊德·道奇,怎麼了?”
果然不對。
祁斯理頗為無奈:“你确定把我的星訊号給對方了?”
辦公桌後的男人瞬間擡頭,一雙狐狸眼泛起冷意:“什麼意思?對方放你鴿子了?”
“唔,也不算吧。”祁斯理斟酌道,“和一個可愛的小朋友共度了一場愉快的相親約會,但他不是你安排的人,那個道奇家的少爺今天也沒有聯系我。”
祁斯裕聽到這句話,嘴角扯出一抹冰涼的弧度:“等着,哥哥問一下。”
好不容易把常年泡在軍團的弟弟拉出來相親,道奇家敢耍他?
祁斯裕拿起工作用的光腦,當着弟弟的面撥出一個視訊,剛一接通,兄弟二人就看到滿臉尴尬的道奇家的家主……和背景裡歇斯底裡的青年。
“我不去!我死都不去!那個祁家少爺腦子肯定不正常!”
“誰家少爺天天待在軍隊裡?都什麼年代了,哪個好男人會相親!他一定是個殺人如麻的神經病!”
“媽媽!媽媽我不去!我不想跟一個隻會打仗不懂浪漫的瘋子相親!你快阻止爸爸!今天打死我都不出這個門!”
尖銳的聲音,臆想的罪名,自己的弟弟莫名其妙成了腦子不正常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