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捐款挂名的人不止我們後勤系。”黎涼抿了抿唇,“很多家裡有錢的軍校生,他們有的進了作戰系,有的進了醫療系,但是你也知道,他們更想拿了畢業證就回家繼承家業。”
“如今這條規定一出來,各大軍團首先要的就是這批人,我們後勤系就難了。”
江姜也有些愁:“這條規定一出來,我還以為後勤系都會愁,或許可以讓系主任出面聯系軍團給個面子收一下,結果除了我們三個人,其他人都有渠道進軍團。”
“對啊對啊!”卡卡掰着手指頭數道,“1班那個整天污蔑你染頭發裝古亞裔的劉溪,他的對象是第五軍團制造部的,直接找關系把他收進去,給自己拿個工具打個下手了。”
“還有二班那個出了名膽小的柳思芸,她哥哥是作戰系的,當初大四的時候沒有出錢挂名,反而進軍團實打實參軍了,如今直接找關系給她安排到他們軍團食堂裡。”
卡卡一個接一個說着,後勤系二十一個人,除了莊滿靠運氣進了軍團,剩下二十個人裡,如今隻有他們仨還在前路渺茫。
黎涼看向沉默的青年,眼巴巴道:“小滿,你可是我們601在軍團裡唯一的人脈了。”
他和江姜是家裡長子,卡卡更是獨生子,而且家裡除了他們,幾乎沒有精神力達到C的人,哪怕想花錢找人脈都不知道從哪裡找。
黎涼現在還記得這條規定一出,當初收錢的那個第六軍團立刻把這筆“勞軍費”退到自家父親的賬戶上了,家裡去聯系承辦的政務處的人,對方隻說按規定辦事。
父親還想問能不能把他收進軍團,對方卻說不需要後勤系的學生,甚至言明第六軍團沒有設立後勤部。
早知道當初就不圖安穩,選後勤系這個專業了!
莊滿斟酌道:“進了軍團,哪怕是個打雜的,也有上戰場的幾率,這個畢業證你們是非要不可嗎?”
“如果隻是拿不了畢業證,我爸肯定會讓我别去。”
作為家中獨子,卡卡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想罵人的沖動:“可是軍校生拒絕服役,不止拿不了畢業證,家裡的各項稅務也從此增加百分之五十,還要拿出最少一半家産作為軍校培養人才損失費!”
本來家裡經商,各種材料的買進賣出,經營和收入等方方面面的雜稅就多,稅務再增加,所剩利潤哪裡還有賺頭?
再加上軍校生學費是全免的,每個學期還有補貼,雖然這些錢對他們這種家庭來說不多,但是政議院确實是為了培養他們花錢了,要一個培養人才損失費也說得過去。
至于損失費太高?多的是普通納稅公民贊成,畢竟軍校生免去的費用,拿到的補貼,都有這些納稅人的錢。
所以政議院這個指令明擺着如果他們不去服役,就直接家财減半,稅務翻番,誰家受得了這樣的損失?
話說到這裡,莊滿已經明白他們必須要找個軍團服役了。
經過介紹信一事,他也知道各大軍團對後勤系的态度,所以面對黎涼三人的目光,他隻能道:“今晚我幫你們問問吧,但是不一定能有用。”
“問問吧問問吧。”卡卡咧嘴笑道,“好歹你還能幫我們問問。”
莊滿看了一眼時間,點頭應下:“行,那你們今晚等我消息。”
隻是問一嘴的事,雖然對自己沒什麼麻煩,但是就如黎涼說的,自己可能确實是他們唯一在軍團裡能幫忙問一下的人了。
所以晚上匆匆吃完飯,莊滿就立刻跑回卧室,抱着偷了一個蘋果吃的黑白團子,忐忑地撥通了第九軍征召處的對外星訊号。
電話接通後,一旦冷冰冰的女聲傳來,公事公辦地詢問有什麼事,莊滿先自報家門,才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你是咱們軍團的啊?”聽到來電的是自己軍團的人,值班的莉亞中士語氣和緩了些。
她直接把莊滿的星訊号輸入軍務系統查詢,看到對方名字後面的那個職務,納悶中帶着不解。
她們第九軍團什麼時候有宣傳部了?
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莊滿帶來的消息:有軍校生要來第九軍團!
政議院最新指令下來後,第九軍團也響應号召積極配合,但是第九軍團的兵源有其他的渠道,所以各大軍校的軍校生一直收得不多。
以往這樣也沒什麼,但是上一次反入侵戰役後,按軍功提軍銜的時,大家都發現一個很棘手的問題:立下軍功的有一半是無法減刑,甚至不是士兵的犯人。
軍功可以直接給這些犯人登記上,作為他們餘生在軍團需要用到的花費,但是随之而來的獎金就很難辦了。
被分去前線的這些人終身服刑,身死方休,肯定用不上在軍團不流通的獎金。
而這些人的家人為了不與服刑者扯上關系,大多都在判決下來之後,與他們斷掉了法律上的關系,所以這些獎金也不能打給他們家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