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響動太大,軍校中在校學員差不多都知道了,就在衆人疑惑時,一群人氣勢洶洶的從軍紀處沖到精神力檢測部。
來人不耐煩的掃視着周圍,道:“哪個是江寒,自己站出來!”
渝懷剛從虛拟空間中出來,聽到響聲立馬跑了出來。見到來人,嫌惡道:“加納?你找江寒幹什麼?”
加納冷聲道:“閑雜人等别來礙事。江寒呢?”
很快其他學員聞訊而來,小聲議論着。
“這是誰啊?這麼嚣張。”
“噓~小聲點。他叫加納,五年前在軍校學習,不僅成績優秀而且還屢立戰功。跟軍紀處臭名遠揚的獵沿一樣深得攝政王信任,為人冷酷,動手絲毫不留情面。隻要是落在他手上的,那下場啧啧……”說話的那人搖搖頭,聽得人脊背發涼。
現在誰人不知,自老國王死後,儲君雖即位卻年紀尚小,實際掌權的是先皇的弟弟——第一親王博萊恩。
“找我什麼事?”就在這時,精神力檢測室的門被推開,江寒走出來問道。
“是他,上午被阚少摟着的那個。”
江寒:“……”
加納聽到議論,明白這人跟阚家大少還有牽扯,眉頭緊鎖,“軍紀處下達指令,允以逮捕,跟我們走一趟。”
無視衆人好奇唏噓的目光,江寒從容的跟了上去。
屬下問道:“需要上手铐嗎?”第一次抓新生去軍紀處,也算新奇了。
加納掃了眼江寒,道:“怎麼?你想特殊對待?”
屬下狂搖頭,并給江寒套上了手铐。
有人小聲嘀咕道:“這人恐怕是活不過今晚……”
軍機處的人把江寒圍在中間,生怕他逃了似的,一路護送。
與其他被抓的人不一樣,少年氣定神和,臉上帶着和普通學生一樣的單純,卻少了幾分朝氣。
加納漫不經心的觀察了會兒,想起在監控室中看到的視頻,以及視頻中那張與少年一摸一樣的臉上展現出的濃濃壓迫感,冷漠到讓人感覺到蔑視,那種壓迫感他隻在親王博萊恩身上感受過。
“不問問為什麼抓你?”
“問了你就會說嗎?”江寒看向加納,面無表情的問道。
說完他垂下眼眸,有種面對傻子的無奈感,“已知結果,又何必多此一問。”
加納看過江寒的個人資料,是罕見的以機甲設計聯賽第一的成績破格進入軍校的學員。但他來自廢墟,一個人人嫌惡的地方。
那裡的人連接受普通教育都困難,更何況是學習到機甲設計這樣的貴族教育。
實在可疑。
他不動聲色道:“軍紀處可不是個好地方……”
少年沒理他,微不可見的歎了歎,嘀咕着:“看着也不像個聒噪的人……”
加納:“……”
加納身邊的下屬第一次見他這麼吃癟,憋的面容扭曲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加納沒試探出什麼,眼神恢複以往的冷淡。
到達軍紀處前,為了防止軍紀處内部布局暴露,加納給江寒注射了麻醉劑。
那些人把他放到提前準備好的審訊室内,很快便離開了。
門外亮光漸弱,隻餘一道豎直光縫,特制的鐵門“哐”的一下應聲緊閉,光線消失不見。
少年慢慢睜開眼睛,唇角微微勾起,是一個将一切掌握在鼓掌之中的笑容。
·
阚焱從虛拟空間裡面出來,才發現自己這台檢測儀器被人篡改了時間設定。可能是因為已經經曆過一世,現在的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
他心中有些不安,出去遇上渝懷才知道江寒被軍紀處的人帶走了。
前世他和江寒打了一架,老頭把他關了半個月,自然不知道江寒那半個月經曆了什麼。
這一世就不一樣了,既然他趕上了這件事,就不會再讓過去那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軍紀處可不是個好地方,江寒到那裡肯定得吃苦頭。
阚焱心急如焚,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開着懸浮車直奔軍紀處。
“肖小,幫我查查軍紀處為什麼帶走江寒。”
作為跟在阚元帥身邊的人,肖小很快查了出來,他皺着眉道:“軍紀處不久前被炸,上面的人調取監控,發現這件事江同學有很大的嫌疑,就把他帶去審問了。”
阚焱臉色越來越黑,隔着屏幕肖小都能感覺到他周身的低氣壓。
“下午新生都在虛拟空間進行精神力測試,江同學理應不該被牽扯進來,不知道為何就……我會與上面的人溝通的,阚少你别急。”
他能不急嗎?!
他進過軍紀處,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難道上一世江寒也曾這樣,被人帶走嗎?那時他才才十八歲,又該如何一個人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光想想江寒在裡面的處境,心口便一陣鈍疼。
阚焱現在刮了那群無腦蠢貨的心都有了!
·
耳邊傳來皮靴踩在地闆上清脆的聲音,後頸一疼,江寒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卻沒有亂動。聚光燈打在臉上,眼睛都睜不開了。
入目便是那把象征帝國至高無上權力的金雕鷹首杖柄鈴蘭木杖身手杖*。卷草枝葉間,盡顯雄鷹英姿,由紅寶石點綴的鷹眼犀利而專注,仿佛下一刻便能啄瞎窺探者的眼睛。
“江寒,好久不見,失禮還請擔待。”那人居高臨下的看着意識開始渙散的江寒,餘光灑在他英俊的臉龐上,顯得十分和藹可親。
“親王殿下,您若是覺得失禮,還請幫我把手铐解開。這樣拷着……不太舒服呢。”江寒放松的依靠在椅子上,仰視眼前這個矜貴的男人。
審訊室内昏暗潮濕,牆上挂着各種各樣的刑具,沾了血陳舊的發黑,散發着難聞的黴味和臭味,沉悶到壓抑。
良久,博萊恩輕笑一聲,嗓音溫和道:“恬靜的貓兒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是你呢。”
“在本王這裝巧賣乖是沒有用的江寒,你應該記得你父母生前得過誰的幫助,你能活下來又是得了誰的恩賜,你應該感恩戴德。”
“本王慈善,就不要求你虔誠俯拜了。”
江寒眼神沒有焦距的看着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内裡卻惡心的想吐。
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擺出慷慨無私的态度讓人感恩戴德,多麼虛僞的一個人。
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恨不得……
江寒抿着唇沒說話,藥劑帶來的感覺令人難受,在大腦中愈演愈烈,欲将他撕裂,攻潰那道無形的防線。
可隻要放松下來,便能得到身心的愉悅,那令人難耐的疼痛也會如潮退去,像冷夜月光苦中蜜糖,蠱人心魄。
意識沉入海底,模模糊糊,窸窸窣窣的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夜,衣衫黏膩在身上,溫暖胸膛中吐出的氣都變得濕寒。
“你父母作為高級研究員,辛辛苦苦為聯邦工作那麼多年,到頭來卻換得一個屍骨無存,真是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