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别扭。

明明也想知道他的去留。

“不過明天我跟你們二哥要出去一趟，你們想去楊二爺家裡，還是小秋哥哥那兒？”

“小秋哥哥那兒。”

“你們要去哪兒啊？坎子村嗎？”

姜甯放心不下他娘，尤其一想到出嫁前悄悄塞給他的二十文，就沖這，那也不能不管。

不管如何，明日去一趟，親眼看了才能安心。

“這蘸水，用什麼做的？”衛長昀夾了一塊排骨，在裝着蘸水的碗裡沾了沾，咬一口肉，發現辣味和苦蒜的味道，正好中和了肉的膩。

原本這鍋排骨湯裡放了土豆、玉米，是不會膩的。

可這會兒将将三月下旬，天還涼。哪怕坐在堂屋裡吃飯，飯菜一會兒也都溫涼了。

肉處理得再好，那也都容易帶上肉腥。

姜甯看他好奇，暫時放下心裡的事，解釋道：“這是糊辣椒，用來做蘸水，隻要調得好，蘸鞋底都好吃。”

衛長昀不解，“糊辣椒？”

姜甯一邊解釋一邊喝湯，想盡早養好身體，否則馬上就要到春耕的節氣，家裡地再不多，光靠衛長昀一個人也做不完。

更何況，他還想好好規劃下幾塊地種什麼。

總不能天天都吃土豆、玉米的，再好吃，吃一年也得膩了。

“前兩天你不是見我放了些幹辣椒在竈旁邊，不過都烤糊了，今天我一直守着火，烤得剛剛好。”姜甯說話時眼睛亮亮的，“把表面的那一層灰弄幹淨，再放到石缽裡搗碎，就行了。”

衛長昀詫異地又拿土豆塊沾了沾，發現還是好吃。

可聽姜甯說的，做法怎麼比麻辣面還要簡單。

連花生和花椒都不用放，也沒那麼碎。

“好吃。”衛長昀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姜甯一臉驕傲，“那是當然，不看看誰做的。”

飯後收拾了廚房，又把給小雞崽添了些水，姜甯這才坐下來，打算等會兒再去洗漱。

夜裡風涼，可星星又特别亮。

姜甯坐在房檐外，擡頭看着天，心想還是春天好，要是夏天，得被蚊子咬一腿包。

正心裡琢磨明天去姜家的事，餘光掃到衛長昀屋子的燈亮着，心念一動，起身走了過去。

他現在可是知識儲存巅峰，但好一陣沒動筆，甚至連書都沒得看，現在閑了，掙了點小錢，忽地就想學習了。

“叩叩。”

衛長昀才寫了一行字，聽到敲門聲，習慣道：“誰？”

姜甯出聲，“是我。”

衛長昀擡起頭，倏地反應過來不是書院。

從前在家裡，進出都很少有人敲門，不是扯着嗓子就是直接推門，一時才恍惚了。

他起身給姜甯開門，“嫂嫂有事嗎？”

姜甯擡手撓了撓臉，解釋道：“我看你屋裡燈亮着，想說你是不是在看書。”

“沒打擾你吧？”

衛長昀詫異看着姜甯，搖頭道：“沒有，不過是在摹寫。”

姜甯想起之前他的字，誇道：“你的字很好看了，不像我的，都認不出來。”

這時衛長昀才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嫂嫂也學過寫字？”

聞言姜甯心裡警鈴大作，大腦飛快運轉，“……偷聽的，村裡有識字的人，我就在一邊偷偷學。”

尴尬地笑兩聲，“胡亂寫的。”

姜甯生怕衛長昀再問，岔開話題，“那個，我其實是有事跟你商量。”

衛長昀“嗯”了聲，不知是信了沒信，隻說：“是嬸子的事嗎？”

姜甯點頭，“我想問你，如果……”

他沒想這個時候說出來，可話到這裡，就得說了，“明天去了，若是阿娘過得不好，我想讓她過來住幾日。”

先離開那個家，其他的再想辦法。

衛長昀一點不驚訝，隻思索了片刻，“這裡也是嫂嫂的家，不用跟我商量。”

姜甯錯愕地擡起眼，才發現短短大半個月，衛長昀似乎都與他一般高了，能平視對方。

過了會兒，他點頭一笑，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