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踩好點，算着季節可以去摘點。

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以看看能不能牟利。

他倆一個澆水一個補種，不到一個時辰就忙完了這邊的活，畢竟就一塊地。

“嬸子，你們還差多少，要幫忙嗎？”姜甯叉腰站在地裡，往旁邊的地看去。

張秀雲搖搖頭，笑道：“就一點苗，快分完了，你們那地裡的後邊也記得分，不然生得太密，後邊長不好。”

姜甯點點頭，“曉得的，過幾天來看，要長得密就分。”

種地的事，姜甯其實并沒有多少實操經驗，畢竟年紀小，等他能幹活的時候，家裡條件都好了。

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他爸媽、哥姐幹活的時候，都會帶着他一起，他也喜歡去地裡幫忙摘菜。

“東西先放着，一會兒回來了拿。”衛長昀眼裡和手裡都有活，等姜甯跟楊言德、張秀雲說完，手裡已經把背簍拿上。

“叔、嬸，有事叫我。”衛長昀小時候在楊二爺那兒上學，跟他家都熟，偶爾還會在他家裡待一陣，等爹娘和大哥來接。

“你們忙自己的去，就這點活，幹完就回去了。”楊言德道：“倒是真有事兒，你得空了，去家一趟，老爺子念叨你呢，還不放心那幾個送來上學的娃，怕耽誤耽誤了課。”

“老師的病還沒好？”衛長昀一愣，微微皺起眉問道。

前幾日他去陳大夫那裡拿藥的時候，去看望過楊二爺，看着是好了些。

“年紀大了，反反複複的，沒好全。”楊言德搖了搖頭，“過兩天不好，就去鎮上看看。”

衛長昀對楊二爺不止敬重，更當他是一位親近的長輩。

“等會兒從山裡下來，我就過去，反正沒多遠。”

姜甯在一旁聽了，琢磨着要不要這會兒就去，山裡什麼時候都能去，不急一時。

他話還沒說，衛長昀已經看了過來。

“從這條道走，好走些。”衛長昀把背簍往後一甩，單手拿着鐮刀。

姜甯略有詫異地看他，而後一笑，“好。”

他們不是大夫，這會兒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更别說這個時辰，估摸也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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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裡爬山跟出去旅遊爬山是不一樣的，沒台階、沒石闆，就是一條土路，還是人給踩出來的。

一段時間沒人走，不寬的路很快就會被草和灌木淹沒。

衛長昀走在前面拿鐮刀開路，姜甯跟在後面，就這樣姜甯腿好胳膊還時不時被樹枝撩到。

“二爺是什麼病？感冒還是發熱？”姜甯知道衛長昀心裡裝着事，問他，“年紀大了，要是哪兒不舒服，得早點去看。”

“說是咳嗽，一直咳，也沒什麼精神，不太吃得下東西。”衛長昀回過身，看眼姜甯不知道往哪抓的手，邊握住他手腕，邊解釋，“陳大夫看過了，說是風溫肺熱。”

風溫肺熱？

聽着跟朱氏前一陣有些像，但症狀卻不同。

朱氏那是感冒發燒，那楊二爺這個一直咳嗽，難不成是肺部炎症？

姜甯借着衛長昀的力，上了一個坎，“這病是好得慢些，得慢慢補，你别太擔心。”

衛長昀“嗯”了一聲，撥開前邊的樹枝，拉着讓姜甯先過去，“小心。”

西南這地界，有村子的地方，樹都不是那種北方的參天大樹，生得也不筆直，而且多不規則。

不高，但密。

而且很多帶刺兒的樹枝，撩人身上就能刮起一道血痕。

姜甯走得小心，一邊走一邊張望，“嗳，你看這個，是昨天的三月泡。”

他伸手小心捏着樹枝，避開上面的刺，随手摘了一顆塞到嘴裡，酸酸甜甜的，特别可口。

幹了半天活，喝水、吃窩頭，到底不如這種有味的野果子來得誘人。

尤其姜甯特别喜歡吃酸甜口的水果，除了家裡的番薯，好一陣沒碰了。

他又摘了幾顆往後遞過去，“你也嘗嘗。”

衛長昀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心，上面攤着幾顆野果，小小的，他伸手想捏，但又是土又是汗，手停了下。

姜甯看他半天沒動靜，轉過頭來，一下就明白他那點愛幹淨的心思，忍不住笑。

“你就低頭就着我受吃了呗，我手不髒。”

衛長昀：“……”

迎着姜甯的目光，他低下頭，用嘴唇抿走幾顆果子。

“要是有野櫻桃和野楊梅就好，買不着什麼水果，山上摘的也行。”

姜甯眼睫輕輕眨了眨，心想維生素可是很重要的，老少得都補。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手心被碰到時有點癢癢的，若無其事縮回手念叨，又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