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她就會給墨軒淩霜講白日裡的事情,講墨軒家的家訓,講她父親墨軒逍遙怎麼怎麼嚴厲,那個師兄師弟又被罰了,與一些從别處聽來的趣事。
澤沐然就在那樹上坐着,聽她講着,就像是墨軒淩霜那樣,聽的認真。就好像那些話不是對墨軒淩霜說的,而是正對着他說。
坐在那樹上,澤沐然總是忍不住的朝着悠然伸出手,想要留住那一抹烈焰的紅,可又很快想到舊事,紅着眼睛縮成一團,靜靜聽着房内那二人一言一語。
曾經那些舊事,墨軒悠然那明媚善良的笑容,那些記憶正漸漸撫去塵埃,變得愈發閃閃發光,可定眼看去,好似都在與他無關,飄渺似雲煙,偌大的院子裡,隻有他是那個外人。
一連數日過去,今日陽光正好,墨軒家一周隻上三天課,上午兩個時辰,下午兩個時辰,其餘時間自由支配。
今日沒有課,墨軒悠然打了水,煉了藥,幫淩霜梳洗,突的有人來喚,說墨軒逍遙叫她有事,将人拽走了。
臨别前墨軒悠然猶豫片刻,但還是對着淩霜的方向喊道:
“這藥浴得泡些時間,你坐在這裡莫要亂動,等我回來!”
淩霜隻道一聲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目送墨軒悠然離開。
墨軒淩霜看着窗外的那棵老樹,靠在浴盆裡。
澤沐然盯着她看了一會,發現她還死盯着這樹,想着最近确實有點怪。
悠然不在的時候,他就坐在窗邊朝着外邊看,有時夜裡睡不着也會朝着這邊看,目不轉睛的,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麼。
澤沐然不爽看着那張與自己别無二緻的面孔,心道,看什麼看,難不成你還能看到我不是。
墨軒淩霜自然是看不到的,就連墨軒逍遙那等修為也隻能靠着琴音定位,更何況她還未開始修行,什麼都不懂。
澤沐然下了樹,晃進了屋子,他就站在墨軒淩霜的身後,打量着她。
墨軒淩霜收回了目光,不知為何放松的向後靠了靠,銀絲浸泡在水中,她伸出手,微微撥弄着那漂浮在浴盆中的一葉草藥,不知在想些什麼。
澤沐然伸出了手,他心想,自己以前可沒有在浴桶裡藏刀的習慣,随後邪魅一笑,按住了墨軒淩霜的的頭,猛地向下一按,将人按進了水裡。
頓時浴桶裡水花四濺,可那前身怎麼能扭的過他,自然是徒勞掙紮。
澤沐然冷冷看着她撲騰了片刻,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在按下去就要淹死了,于是抓着她那頭銀燦燦的發猛地向上一提,将人扯出水面 。
墨軒淩霜雙手緊緊抓着身後那人的手腕,惡狠狠的抓出十幾道血痕,就感覺突的又被扯出了水。
剛一出水面,她便感覺那力道松了許多,那人似在給她時間緩緩。
一陣劇烈咳嗽,還沒咳幾聲,墨軒淩霜就立刻便轉頭朝着身後的人惡狠狠瞪去,結果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