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啊,既然這樣,我要求比試!要是我赢了,你就得把遮容的法術撤了!”
澤沐然聞言就跑,子舒老祖緊追其後,沒跑多遠就追丢了,站在門口嚷嚷着說他太過分,這是區别對待!說他賴皮,不跟他比試就跑了。
澤沐然隐着身形胡亂溜達,子舒老祖也蹲在他府邸門口鬧了一下午,後來鬧得門客弟子都知道了,被幾位長老們拉着勸走了。
澤沐然溜達了一下午,也沒敢回去,怕半夜那老祖又抽風抓他,于是繼續溜達。
他正想着這老頭怎麼突然這麼煩人,就看見子舒衣容在書房對賬,澤沐然從窗戶鑽進去,站在一旁偷看。
澤沐然看了一會,便突然顯了身,笑眯眯的伸出那纖細修長的手指,指着賬本上的一處,對子舒衣容道;
“看來你們家有個偷吃的小老鼠。”
子舒衣容吓了一跳,沒想到桌案對面還有個人,手一抖劃出去好長一道墨迹,眼皮跳了跳,猜出來者是誰,擡起頭來笑着應道;
“澤小友怎麼在這?老祖可是鬧騰了好一下午,一直在尋你。”
澤沐然不開心的抄起一本賬本,道;
“那臭老頭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說要看看我這張臉,我不給看,他就非要和我比試,說他要是赢了就必須讓他也看看。”
子舒衣容先把那賬本拿回來,心裡想着,你比我爹煩人多了,至少不會隐着身形偷看他查賬,看看就算了,還離這麼近,又突然冒出來吓他一跳,真是惡趣味。
但總歸,他和老祖輩分不一樣,而眼前這位多半與老祖是同一輩人,他是晚輩,在加上這人正是救了他爹一命的高人,自然不能怠慢,隻能賠笑道;
“其實是這樣,老祖回來時聽弟子們練功時讨論高人的容貌,訓了他們幾句,後來發現長老們的得意弟子練功也心不在焉,便也惱了。長老們也就提了一嘴,說他們自從見了高人真容之後,就變成這樣。所以,老祖才會如此好奇你的真容吧。”
澤沐然哦了一聲,呲啦一聲撕了賬本上的一頁,子舒衣容握拳,心說,你跟老祖鬧别扭來書房撕我家賬本做甚,快住手啊!我剛對完那本啊!
然而他剛伸出手接過來那一本,澤沐然又拿起一本翻了翻,又是一聲呲啦,又撕了一頁。
子舒衣容見他又拿起一本就要撕,立刻伸手抓住那賬本,制止道;
“咳咳,高人,這是我家賬本。”
澤沐然撤了遮容,突然一笑,從子舒衣容手裡搶回來那一本,還是翻到先前那頁,滋啦一聲撕了,好似挑釁一樣,揚了揚眉;
“我知道啊。”
子舒衣容想抽他,但是對着那張臉又實在沒抗力,但他又有什麼辦法,這位就是個祖宗,他們家欠他的還不清,隻好歎息一聲,想着還是聽天由命吧,求高人少撕幾張,玩夠了就回去休息吧。
一連撕了十幾張,子舒衣容面上的笑意已經撐不住了,他是真的想現在就拔劍砍了眼前這人。
澤沐然将撕下來的頁疊成一摞,從子舒衣容的手裡接過毛筆,又抽出最上面的一張攤開,在上面勾勒。
子舒衣容也難免看的有些失神,隻見澤沐然坐在案桌上,一手握筆沾墨,指尖劃過,行雲流水。
另一隻手撩起一側被燭光映的略有些發暖的銀發,露出白皙較長的脖頸,還有那棱角分明的下颚,與略微淩亂的領口,露出一片白。
隻要在往上一點,就能看到先前他帶他入城買的那一串鑲嵌着藍寶石的耳墜挂在耳畔,被那銀發半遮半掩,藍色的寶石在燭光下發出些許光輝,顯得與他那頭銀發一同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