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記憶力,那位女弟子通常都會帶着一個小矮子師弟,他們兩個總是時長鬥嘴互罵,但他人卻也不壞,有時候也會看看他被束縛出的傷口,嘴上鬧着别扭,臉上也是不情不願的,但卻手上會給他撒些消炎的藥,絮絮叨叨說他要記得他們的好。
他最後一次見他們,就聽他說要和師姐下山曆練,到時候就不用來天天面對着他這張臭臉,叫他這一個月自求多福。
可那位女弟子,雖然總是一副不情不願的神情,但還是找了淩霜來照看他。
淩霜目光很冷,帶着些許不解,隻是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淺戈吃不下去了,他也覺得荒唐,他竟然會去在乎墨家弟子的死活,可他實在是做不到像是小白毛這樣冷漠,于是也幹脆不吃了,自己扣了枷鎖,隻留了一隻手道;
“你去幫我問問。”
淩霜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出了地牢詢問了一番,随後便又回來 ,仍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開口道;
“死了。”
淺戈一愣,覺得心裡明晃晃的被刺了一下,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怎麼…死的。”
可小白毛的反應卻很奇怪,她竟然愣了愣,一副答不上來的模樣,淺戈刹那恍然,她沒問,她竟然對同門弟子所遭遇的劫難,一點都不感興趣。
淩霜去解他的手铐,道;
“我下次問問。”
淺戈也不知道他現在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他搖了搖頭,示意小白毛将他另一隻手也扣上,垂着頭蔫巴巴道;
“不…别解了,我今天不餓,你走吧。”
淩霜聞言收了盤子,又去添燈油,淺戈垂着頭打斷道;
“今天都滅了吧。”
淩霜也不多問,隻是随他的意,扣好了鎖鍊,又熄了一盞盞油燈,提着仍舊沉甸甸的食盒,出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牢。
淺戈說不上來,自從他被關進墨家地牢,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小弟子都穿着一樣的衣裳,就總想起當初他們拜入師門,與結拜的兄弟們一起度日的時光。
淩霜離去後,整個地牢黑壓壓的,這是自那小白毛照看他後,還是第一次熄滅所有燈火,整個地牢都黑的令人窒息。
沒過一會淺戈突然後悔了,他不應該這般,墨家弟子下山曆練死了誰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在這哀悼個屁!
想當初斬殺那些小弟子時,他眼睛都沒眨一下,現在這又是怎麼了?難道說是天天看着小白毛穿着那内門弟子的山河墨紋的衣裳,還是在墨家這地牢裡待久了,腦子都不好使了?
淺戈搖搖頭,自嘲笑笑,隻是沉默了不到半個時辰,終于忍不住了,噼裡啪啦就是管不住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