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青熒撇了一眼淩霜,翻看着那劍身上的金紋,看出布陣之人對于陣法有着更為獨到的見解,厲害的驚人。
他對淩霜沒有惡意,也不是真的要搶這劍,因此這劍對他沒什麼反應,不像早先那次,燙的他血肉模糊。
洪青熒用劍刃在指尖擦出一道口子,抹在劍身上,拉出好長一條血痕,對劍道:
“我帶這小子出去,這劍給我,先借我用。”
那劍身的血痕很快自主消失,融入劍身,金紋也染上邪氣,血紅一片,這就算是同意了。
這叫歃血為盟,這陣法當真的複雜又高端,能分辨敵意,還能随時根據狀況進行調整,簡直就像是有着自我意識一般,成精了。
洪青熒收劍至腰間,看着面前仍舊很是緊張但卻并未吓破膽的小輩,比起早先的煩躁,此刻卻是贊許的心情多一些:
“魔修裡沒你這麼膽小謹慎的,看你這張臉,我大概知道你是誰的小輩了。”
淩霜反應很平淡,沒有跪地求饒,沒有屁滾尿流,隻是冷靜的盯着他看。這是目前為止洪青熒見過所有的正道小輩之間最冷靜的一個:
“你不說話是怕言多必失,故意裝作迷路不用靈力是怕被我發現你不是魔修。”
淩霜偏頭微歎,似乎是被識破便無心裝傻,可看起來又特别像是嘲笑他居然會在地下迷路如此之久。
洪青熒火大,伸手拍了拍淩霜的臉:
“小子,我好歹是一方魔尊,你是感知失靈還是怎麼着,在我面前竟是如此張狂,還不跪下!”
威壓蓋身,淩霜卻并不膽怯,他已經猜到此人不敢動他,也動不了他。至于威壓,他還從未見過比澤沐然還有安冥淵那樣站在那就叫人頭皮發炸心慌不已的。
魔修雖然吓人,但沒有他那兩個兄長吓人,尤其是安冥淵,他顯出原型的時候簡直叫人血脈逆流,每一根汗毛都立起來叫嚣着顫動。而澤沐然,更多的是一種視覺上帶來的壓迫感,不論他是做什麼,哪怕是在地上毫無形象的滾着抓螞蚱,也給人感覺非常不好惹。
對于眼下這雖叫人感覺不适,但卻已經習慣了的威壓震懾,淩霜并不覺得被震住,于是伸手按壁,靈力貫徹,寒霜蔓延極快,靈絲探出很遠,不急不躁,隻是道:
“走這條。”
無形的巴掌好似在臉上扇,威壓對他竟然不好使,這說明這小子早已經習慣了更厲害的。
洪青熒擡手想給這小子一個教訓,但劍身金紋内斂,這把劍特别沒有人情,似蓄勢待發,他若是真的敢動手教訓這小子,腦袋就接不上了。
他打不過這把劍的事早已暴露,在活了上千年的老妖面前,他也不過是才活了兩百來歲的小輩,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蝼蟻罷了。
洪青熒覺得這小子實在嚣張,但又壓不住好奇,跟在後面問:
“你多大了。”
淩霜不知道為什麼這魔修對他這麼感興趣,但他探路需要專心,于是沒答。
洪青熒微微眯眼,别人看不到,但他功法特别,以身為爐,以眼視真,他看得見這小子是怎麼用靈力的。
他一搭話,這小子的靈絲就劇烈抖起來,抖得都快散了,洪青熒知道這不專心用不了,也是不着急,等着他收手。
探好岔路,淩霜收手,答:
“十六。”
洪青熒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十六,那就是曾曾曾曾孫輩的,這小子年紀不大。
距離他上次抱兒子,也有十多年,但近幾年也不是沒有夫人誕下子嗣,也不知道後來都怎樣了,生沒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