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面色一僵,從譏笑嘲諷,轉為陰暗注視着面前的老東西。
這個家夥已經活了上前年了,不如說,此行所來的鏡白家所有人,都是幾千年前的一批人。
簡單概括,就是他們花費了很多手段,一直以來在自己的子嗣當中進靈魂的轉移,以此保證越過人類壽數的極限,一直活到現在。
這些人不止是長老,而是鏡白家最早的一批老祖宗,進行轉移的人一開始有上千,到最後的百人,一直到現在的幾十人。
這種手段,澤沐然是見識過的,但是其穩定性,很難會有人做得到像是鏡白家這樣延續千年之久。
澤沐然環顧四周,笑道:
“因為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大明境宗的事根本就是個意外。這裡,這個地方,跟我也沒有任何關系。”
“鴟於附離的行為很好預判,你們一定覺得,那些騷擾試探可以用來減輕他的警惕,以此小瞧你們,無法意識到真正的危險,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說到這,澤沐然撣了撣衣裳的灰塵,即便上面大片都是血迹斑斑。
周遭的法器閃過,白千發的屍身手腕處被斬斷,鏡白問行面色露出一瞬欣喜,他成功了!
白千發的肉身也在與之刀身分離的瞬間倒在地面,很快化為黑泥,在短暫的沉默下,鏡白問行哈哈大笑:
“果然如此,隻要沒有肉身,你根本無法行動!你不過是一把什麼也無法做到的妖刀!”
不止是白千發,就連鏡白家另一位長老的雙臂他也在同時斬斷,如今這把刀身上隻抓着三條斷臂。
可很快,黑肉彙聚,鏡白家另一位的長老身形扭曲,自地面上仰面而起,以一種極其詭異的狀态重新站了起來。
鏡白問行很快就笑不出來了,立刻催動靈力試圖以法器鎮壓,但卻隻聽嘩啦啦一片爆裂之聲,所有的法器都如同放炮仗一般炸裂開來。
眼前的肉身發生急劇的變化,開始扭曲,最終裹着那刀身,彙聚成一個人形,銀發披散,金眸璀璨,容顔俊朗美豔,是澤沐然原本的樣子。
澤沐然撩起額前的發舒展而後,目光下撇,饑笑味十足:
“我不把本體納進來,是因為他的肉身隻能在這種狀态下承受兩個時辰,但這裡有這麼多可用的肉,我能以這種方式存在的時間,比你想象的要久的多。”
說到這,澤沐然抱臂托腮:
“你們就不應該選這個地方,難道你們所預見的未來之一,沒看到過現在這種狀況嗎?”
澤沐然故意做出誇張的驚訝神情,笑眼彎彎,盯着人看:
“哦,我倒是忘了,你們看到的東西也都是一些片段,但組合是要靠你們自己腦子裡的臆想串聯,興許是想岔了許多,不能怪你。”
鏡白問行吞咽口水,現在,徹底一切都搞砸了。
鏡白問行垂下頭,狠狠錘擊地面,錘的雙手鮮血淋漓: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不明白,我不信這一切,我們不會輸!我們是神的眷族,這種能力,是荒身賜給我們的,你算什麼東西,我不服!”
澤沐然面上笑着,眼裡卻極寒,暗暗咬着牙,忍耐心中的怒氣,一次次強壓下。
“什麼一步,你差着可多着呢,你不服?不過殺幾個神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自诩為天選之人,那這次我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從頭至尾,澤沐然接下來說出的所有的話,字字誅心,鏡白問行瞪大了雙眼,震撼之心無法言表。
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澤沐然的掌控之中,從一開始意外,變成順水推舟的大局,在變成不可預料的現在,整件事情說下來,簡直就像是天要他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