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冥淵的話,回蕩在耳畔,墨軒逍遙閉目,深深歎息一聲,抱緊了澤沐然,稍稍冷靜:
“功績卓越,配享太廟。”
澤沐然有些發懵:
“額嗯,他們也那麼說,之後好像還有人為我蓋了廟堂供奉香火來着。怎麼突然說這個,你,你哭什麼?”
墨軒逍遙感慨萬千:
“我一想到你說的那種盛景,一心向往,隻是想象,感慨萬分,忍不住激動之心,這才落淚。”
澤沐然沉默,也對,那樣的盛世,誰會不向往呢?
墨軒逍遙摸了一把淚:
“澤沐然。”
澤沐然疑惑的嗯?了一聲,就聽墨軒逍遙在他耳畔繼續道:
“你那時為何不是在奪王朝,而是要毀滅他們?”
澤沐然頓時眸光晦暗,尾巴尖也不在動了,沉默良久,聲音陡然冷下:
“你在期待什麼?我那時隻是玩玩而已。”
墨軒逍遙沒有松手,而是按着澤沐然的肩,眼中含淚,看着澤沐然:
“可你知曉黑白善惡,你要他們吃飽,要他們過繁榮昌盛的日子。我知道想要成為一代明君不好做,但你做到了!你也懂豐收的喜悅,你也懂平民百姓挨餓受苦的苦楚。你雖然以血水開路,但你的的确确開創出太平盛世,還他們安定飽腹,過上更好的日子。”
澤沐然臉色不好看,比起剛剛訴說太平盛世豐收美景的歡喜而閃爍着希望的光澤。如今,他的眼眸已經昏暗無光,看起來深邃又死寂。
澤沐然偏過頭,冷笑:
“逍遙,我知道你期待什麼,但我不是什麼好人。你認識我這般久,我還以為至少有一件事你我達成了共識。你不如換個角度想想,我若真的在乎,為何要棄置不顧一走了之?”
墨軒逍遙沉默了,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心中的激動欣喜都好像被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下來。
澤沐然扯起嘴角,又是那種虛假完美的笑:
“我當然知道我走後那些無能之輩會怎樣敗壞整個王朝,但我不還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澤沐然也伸手,按在墨軒逍遙的肩上,注視着他:
“你是不是以為我很愛那些子民?不是的,我隻是想看看那些帝王總是叫着這是不可能的,這是做不到的!在朝堂之上周旋着,無論換位多少代都沒有任何意義的改變。”
“豐收?盛景?為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段,能力,明斷。”
“如果說,我在稱帝這件事上得到了什麼,那就隻有兩件事。那就是不屬于自己的力量,靠着他人幫扶,無論怎樣都會腐朽衰敗。還有,真正的富庶能叫人人年年吃飽的永恒幸福日子是不存在的,因為有能力有手段的明君總會為壽數所困,繁榮也不過一瞬。稱帝的路上誘惑太多,能像我一樣沒有忘本至始至終走下去的更沒有幾個。”
墨軒逍遙沉默了,他好像懂了,對于澤沐然來講,當時的事情隻是一種挑戰。
當他成功後,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不在存在意義,所以他便都抛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