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逍遙垂下頭,他感覺羞愧:
“聽起來,我會被迫喪失主導權,無法在決定淩霜是否還能繼承家主之位。”
澤沐然冷笑:
“不然呢?你還沒意識到嗎?你和我的約定僅在你還身為家主活着的時候有效。淩霜和我不一樣,他不能通過殺人來坐穩墨軒家主這個位置,因此想要徹底服衆,是永遠不可能的!”
墨軒逍遙捂住頭,俯下腰,他實在是太崩潰了。
他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是太歡喜了,當他看見那紅發赤眸的長輩們,聽他們說許多家族子弟都和悠然一樣遺傳到了特征的時候,他覺得墨軒家不在孤獨。
這些人很和善,看起來也一點都不貪婪,這些長輩很認可他,懂他身為家主的不易之處。
他們說,想要幫他壯大家族,輔佐他,替墨軒家撐腰。相對希望子弟們能獲得更好的修煉資源成長的更快。
一個沒有老祖的本家,是要受很多苦的。
那位他小時候見過的爺爺也還記得他,也還活着,他的兒子說了很多自己小時候的事,叫人懷念他的父親,母親。
有一瞬,墨軒逍遙覺得回到了從前,那個繁盛的墨軒家,不是空殼,不是搖搖欲墜迷茫着消亡的墨軒家。
這些人如此優秀,将自身的家族經營的壯大而繁盛,如果是這樣出衆的人加入本家,那麼想必墨軒家日後的重擔就一定會減輕更多吧。
墨軒逍遙不知道,但是澤沐然說的話太對了。
如果,不想染指這個位置,他們不需要恢複祖籍也能讓子弟進入墨軒家修煉,但恢複了姓氏他們就有資格奪權。
他們這些外姓人完全可以花大把錢來砸資格的,眼下這樣簡直,簡直就像是想要麻痹,蠶食他們,奪走一切。
時機,整個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如果他們要回來為什麼不在墨軒家最為落敗的時候,反倒要在眼下這種日漸昌隆繁盛的情況下。
澤沐然說的沒錯,他們都是叛逃出墨軒家的叛徒,他們又怎麼會還有資格進入祖籍。
他們可是為了舍棄墨軒家而改掉自己的姓氏的外姓人,他們不是墨軒家的一份子。
墨軒逍遙擡起頭,他的神情突然就變得很憔悴,他看着澤沐然,發自内心的感到抱歉:
“對不起。”
墨軒逍遙想起江滿吟,他沒有跟自己聽下去,而是以一句我是外姓人沒資格聽這些來在來客的挽留下堅決離場。
江滿吟那時就是在提醒他,他們的身份隻是外姓人,并不是墨軒家的一份子。
蘇長老他們的反應顯然也很奇怪,他應該發現的。
蘇長老他們都比自己年長,甚至有機會服侍過家父一段時間,多少和這些人的父輩祖輩有過交集,所以才會那樣拘謹少言。
可能,在那些長老的眼裡,他很傻吧,像個孩子一樣自顧自的激動開心,叫人不忍心戳破異樣。
所以他們才會說,拿不定主意的話,要拿主意的話,最好去問問澤沐然的看法吧。
墨軒逍遙哭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隻是一個小輩,在短暫的祖輩的認可下得到滿足與幸福,然後真相被撕開,赤裸又龌蹉。
墨軒逍遙帶着哭腔,在澤沐然略有慌張的神色下一把把抹去眼淚,啜泣着:
“幫我,嗚……試試他們。讓我……知道他們……有多壞。”
澤沐然臉色僵了僵,自納戒取了帕子用尾巴卷過去遞給墨軒逍遙,喃喃細語:
“我也沒氣到,要把你吓的哭鼻子吧。而且,淩霜還在呢,你不要哭,我幫你報仇就是。”
墨軒逍遙别扭的嗯了一聲,接過帕子擦了擦。
淩霜盯着澤沐然,看着他忍不住興奮上揚的嘴角,回避的視線,眼眸中一閃即逝的壓不住的竊喜,也是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