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俨進入系統空間,見能量值顯示為零。
系統:【宿主,能量清零代表任務失敗,請趕快簽到,獲得能量值。】
梁俨趕緊簽到,岌岌可危的能量值升到了1。
“為什麼會突然清零?”
系統:【這是任務發起者的特殊指令,如果發起者同行的親屬死亡,宿主的能量值會清零,任務直接失敗,宿主你的餘額也會直接清零。】
“不是,這麼玩?”梁俨嘴角抽搐,“你覺得這個規則合理嗎?”
系統:【可是任務成功後,宿主你的餘額會增加百億。】
梁俨聽到這話,覺得也是,他給員工開五千工資還巴不得人家幹八千的活兒呢。
隊伍又走了兩個時辰,到了日頭最烈的午後,趙山尋了一處陰涼地,讓隊伍停下歇腳。
趙山吃着羊肉胡麻餅,讓手下給流犯分食。
梁俨将梁億放下,接過半個硬如石頭的糙餅,并沒有吃,而是給了辛苦了半日的馮太醫。
馮太醫勸道:“殿下,逝者已逝,你這樣不吃不喝,縱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梁俨充耳不聞,撕下一塊衣擺,用水打濕,擦拭亡弟臉上的血污。
馮太醫見此大為震驚,廣陵王出身極其高貴,最是冷傲,皇孫裡數他威儀最盛,今日卻肯為晉陽王如此低聲下氣,甚至還背負亡弟屍身,為其清洗。
等差兵們吃飽喝足,又歇了小半個時辰才啟程,直到驿站,中間沒有歇息過。
到了驿站,流犯照例要被關在屋中。
驿丞見有人背着屍體,怒得歪鼻斜眼,跟趙山一通吵,說髒了他的地兒。
趙山心裡窩火,面上還是賠笑,将人拉過來,附耳說那死人是晉陽王,讓他行個方便。
“我管他什麼金陽王,銀陽王,趕緊把人給我扔出去。”驿丞不客氣道。流放去幽州的貴人他見多了,從來沒有能東山再起的。
趙山:“老兄诶,你先别急,人家兄弟将人埋了,斷不會髒了你的地兒。”
“喲,趙官人如今竟長出菩薩心腸了?”驿丞冷聲譏諷道,心道這厮肯定得了人家好處。
“死者為大嘛。”趙山張口就來,“老兄,你給把鍬,舍張破席,多的也不必給。”
“草席?”驿丞冷笑一聲,“草席不要錢呐?還想埋在驿站附近,你不嫌晦氣,我還嫌晦氣呢。”
趙山見說不通這驿丞,想着等會兒讓梁俨自己手刨算了,他犯不着為了一個死人這樣低聲下氣。
犯人們解完枷,驿丞就讓手下趕流犯進屋。
梁俨從懷中摸出一張飛錢,遞給驿丞,請他行個方便。
驿丞見那飛錢面額之大,心道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讓手下拿來一張草席和兩把鐵鍬,讓他動作快些。
梁俨和梁玄真在驿所不遠處的一棵大槐樹下挖了一個土坑,用草席把屍體裹好,将人埋了,三個年紀小的在旁邊哭成了淚人。
“七哥,我們不給八哥立個碑嗎?”最小的梁儇抽噎道。
梁俨苦笑一聲,摸了摸梁儇的頭,說以後會給八郎立墓碑。
幾人守在槐樹下,遲遲不肯離去,直到兵卒來抓人才回驿所。
晚飯依舊是清澈如水的米粥,梁俨今日奔波勞累一日,着實餓了,一口就把粥水喝了一半。
梁微音和梁希音見狀,将自己的碗遞到梁俨面前,說她們不餓。
梁俨摸了摸她們的頭,見兩個妹妹面有菜色,将碗裡的粥水倒入兩人碗中,心裡盤算着怎麼讓她們也吃上空間食品,不然這個行路的強度,她們絕對活不到幽州。
兩姐妹泫然欲泣,梁俨見她們要掉金豆子,趕緊将兩個妹妹抱到懷裡安慰。
兩個女孩才十三歲,跟他親妹差不多大,又一直喊他哥哥,梁俨的心早就軟成了一池水。
梁希音和梁微音從未被梁俨這般溫柔對待過,如今家破人亡,今日又死了一個哥哥,心中的驚恐悲傷如洪水決堤一般湧洩。
梁俨聞着沈鳳翥身上的藥香,生等到衆人睡熟,才從空間挪出食物填飽肚子。
次日清晨,沒等驿卒吆喝他們起身,梁俨先起床叫醒梁微音,飛快地往她嘴裡喂了一顆糖。
梁微音感覺嘴裡仿佛灌了蜜,瞪大雙眼,望向梁俨。
梁俨豎着食指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聲張。他估摸着梁微音有低血糖,加上吃得差動得多,不然早晨不會暈厥。
吃過早飯,衆人又馬不停蹄地趕路,因為梁億的突然死亡,差兵覺得太子府的人黴運纏身,隻遠遠監視,并不近身。
押解隊伍有四匹馬和一匹騾,除了趙山和李二各騎一匹馬,騾子馱雜物,差兵們隻能輪流騎剩下的兩匹馬。
趁差兵換馬之時,梁俨悄悄給身邊的梁儇喂了一顆糖。
梁儇驚奇地張開了嘴,梁俨朝他眨眨眼,梁儇便識趣地閉上了嘴。
一路上,趁着換馬的空隙,梁俨給太子府幾人都喂了糖。
午間休息時,梁俨想了個辦法,把糖直接放到皮囊裡,清水變糖水,路上也不必做賊似的吃糖。
梁俨借口要去方便,兵卒不耐煩地跟在遠處。
突然,沈鳳翥一臉驚惶地朝他們跑來。
“表兄,你怎麼了?”梁俨見沈鳳翥本蒼白的臉上竟多了一絲血色,覺得奇怪。
“……有蛇。”說罷,沈鳳翥便慌張張地跑到梁希音身側坐下。
梁俨聽見有蛇,眉頭緊蹙,随手抄起地上的樹枝防身。
等梁俨制作完糖水回去,把皮囊遞給幾個弟妹,讓他們補充糖分。
沈鳳翥接過梁希音遞給他的皮囊,水剛入喉,便眯起了眼。
“殿下……”
梁俨按住沈鳳翥的手,眉眼彎彎,笑意中全是暗示:“表兄,你身體虛弱,多喝點水。”
沈鳳翥心領神會,不再言語。
午後,烏雲密布,悶熱不堪。
差兵見要下雨,揮着鞭子讓流犯快些走,說隻有驿所才能避雨。
還沒行一裡地,便開始落雨,霎時間,天昏地暗,雷聲轟鳴,小雨變成了瓢潑大雨。
差兵們趕緊披上蓑衣,戴上鬥笠,趙山讓隊伍跑起來。
雨勢洶洶,官道是土路,被大雨一潑,泥濘不堪,行路艱難。
烏雲壓頂,電閃雷鳴,隊伍中的孩童啼哭不止,怎麼哄都不管事。
隊伍冒雨前進,好不容易行到河邊,去發現通往對岸的橋沒了。
趙山一抹臉上的水,見那河水混黃湍急,一想便是這暴雨讓高處發水,把木橋給沖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