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動手啊,是他自己撞的牆。”
“他為什麼要撞牆?”
高照眼神飄忽,他當時見沈鳳翥一副病西子模樣,楚楚可憐,遂起了亵玩心思。誰能想到沈鳳翥那般性烈,他讓沈鳳翥在承歡和死之間二選一,他不過嘴上說說,誰承想沈鳳翥立馬就撞牆,把一張臉弄得血漬呼啦的,搞得他興緻全無。
“你強迫他?”
“誰強迫他啊,他瞪着兩隻騷眼睛勾我,不就是在玩欲擒故縱嗎?”高照試圖挪開梁俨的腳,卻被踩得更死了,“老子不過是成全他。”
“哈哈哈哈,勾引你?”崔璟笑出了聲,“他圖你什麼,圖你才比蠢豬,還是圖你貌似□□?你也不照照鏡子,哈哈哈哈哈。”
高照從小到大未被這般嘲弄過,氣得想要暴起撕爛那人的嘴,隻是被梁俨踩住胸口,不得動彈。
“賤人,你敢罵小爺!”高照正有氣沒處撒,朝崔璟怒吼,“等明日老子得了空,弄死你。”
崔璟冷哼一聲,道:“怕你啊!你爺爺姓崔名璟,有種明日午時城門口見,你若不來找我,我便去找你!”
段晗側臉瞄了一眼持劍少年,暗忖梁俨是真的傍上崔氏這尊大佛了。
“三郎,閉嘴!”段晗朝高照急道。
高照聞言心裡更不爽了,又是崔氏,梁俨就是仗着崔氏才敢讓自己這樣難堪!
“吵夠了嗎,吵夠了就閉嘴。”梁俨雙手握劍,冷眼睨着腳下之人,準備直插高照咽喉。
冷劍舉起,吓得高照跟砧闆上的魚一樣亂彈,使出了吃奶的勁頭掙脫了梁俨的腳。
“梁俨,我…你竟想殺我!”高照在花圃裡滾了幾圈,梅枝上的花苞撲簌簌落在了髒污的錦繡上。
梁俨提着劍緩緩靠近,并不言語。
高照慌忙站起身往段晗處跑:“殺人償命,你家裡人好好的,你還殺了我十個家仆,老子要去報官。”
梁俨聞言冷笑道:“你闖進我家裡,傷我家人,擄我妹妹,我還沒報官,你倒是惡人先告狀。”
段晗見梁俨神情像是真動了殺心,顧不得肩上利劍,哀求道:“淩虛弟弟,你别聽那孽障胡說,我們不會報官,你留他一命吧,算哥哥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
“表哥,你怎可跪這賤人!”高照見表哥跪了地,心裡恨極,“梁俨,你敢殺我?你别忘了我大伯是幽州長史,你殺了我,你家裡的人包括你都活不了,别以為你傍上崔氏我大伯就不敢動你了,你不會以為崔氏會為了你得罪我們高家吧?我漁陽高氏是北地十六家之首,我母親是汝南周氏的大小姐,區區賤民,豈敢動我!”
梁俨冷笑一聲:“哦,那又如何?”
段晗隻覺得這個表弟蠢鈍如豬,急道:“淩虛弟弟,你别動怒,你殺了這孽障不要緊,但……”
“表哥!”
“閉嘴!”段晗咬牙切齒朝高照喝了一句,這蠢材真是敗事有餘,轉頭朝梁俨道,“淩虛弟弟,你有崔氏庇護自然沒事,但鐘旺哥也殺了人,若我外祖母和舅舅告到衙門去,就算崔刺史保你,也不會保鐘旺哥。隻要你饒我弟弟一命,我保證鐘旺哥安然無恙,他才升了官拿了告身,你也不想看他因為你而獲罪殒命吧。”
“你在要挾我?”
段晗道:“不敢不敢,我是真心在為你們考慮啊。”
高照見梁俨停下了腳步,心道這賤人果然還是怕了。
“區區賤民還敢跟我鬥!”高照拍了拍身上的土,朝他表哥走去。
還沒走到表哥身旁,高照又被一腳踹到在地,脖頸被劍尖指住。
“賤人,尊卑有别,你敢殺我嗎?”高照沒了剛才的恐懼,知道梁俨顧忌鐘旺,不會殺他。
話音未落,利刃劃向了他身下,刹那之間,高照隻覺痛不欲生,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慘叫。
手起劍落,一根髒物混着鮮血将泥上白梅花苞染成了赤色。
“梁俨!”段晗見梁俨斬了表弟的子孫根,急紅了眼,他二舅就這一根獨苗啊!
“你…賤人…你敢…我殺了….”高照痛得像将死的年豬一樣在地上打滾。
梁俨握劍,一腳踩在高照流血之處,冷冷道:“我有什麼不敢?”
見高照嘴上亂罵,眼中淬毒,梁俨緩緩撚了撚鞋底,痛得高照停了叫罵,隻敢放聲嚎哭。
“賤人?既然你喜歡論尊卑貴賤,那我就教教你。”
段晗見梁俨又成了那副修羅模樣,周身全是冷意,喉頭動了動,卻不敢出言。
“我祖父乃大燕皇帝,我祖母是已故文貞皇後,我父太子梁泓,我母晉州王氏長房嫡女。”梁俨盯着高照惶恐的面龐,冷笑一聲,“在我面前論尊卑?聽好了,我隻教你一次,我為尊,你為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