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将言淮景問得一愣,話多如他,此時也無法立刻回答。
天玄擡眼,眸光落在符清身上,似是察覺到了那一瞬的落寞,又阖上了眼眸,靜等着言淮景的答案。
“他……他怎麼會是預言中的人!師父口中的他,是斷不會做出弑師之事的!”
“是,他不會,”天玄掀起眼簾,挑起一抹溫和的笑,“永遠都不會。”
符清眸光一動,斂了所有心緒,原本低垂的頭微微揚起,望向那素白的身影,眼底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有那麼一瞬間,天玄覺得他看不透這孩子心中所想。
饒是他能窺後世,聞天機,也捉摸不透符清的心思。
“就是啊!”言淮景暗暗附和着,“這饒欲雪一看就是個壞東西,一定是他!”
不知在何處的饒欲雪打了個噴嚏:誰在想我?
符清本想開口說“話也不是這麼說的”,但一想到天星閣的慘象,又說不出口了。
于是,他歎了口氣。
剛低垂下的頭又被人單手擡着下巴托起,一雙眼眸也順着看向那如高嶺霜華的臉。
“小孩子少唉聲歎氣,多笑笑。”
符清下意識想翻個白眼,卻又聽到。
“别翻白眼,忍住。”
他投降般地垂下頭,埋在了天玄的掌心。
“所以你們……要去找饒欲雪嘛……”言淮景戳着手,這會兒倒是害怕起來了。
符清這才擡起頭,按下天玄的手,轉眼看向言淮景:“去。”
甄府門口散落一地誇張的告示,透過告示上的朱字都能想象到那位地榜第一的嘴臉。
言淮景還真是沒亂說,這人是真的太高調了。
直接把告示丢人家門口,這也沒誰了,怕是打算随時登門造訪。
符清蹲下撿起地上的告示,還沒看兩眼便聽到家丁的聲音。
“這位壯……”
符清放下手中的告示,看向眼前的家丁。
家丁話語一頓,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反複确定稱呼,又想不出還能怎麼喚,于是接着原先的話,“壯……士?”
他似是被這個稱呼無語住了,抿着唇一言不發。
天玄見狀上前一步,端起道長的語氣:“徒兒不善言辭,慚愧慚愧。”
“道長可是來應召的?”家丁見眼前的道長開口,看着也比那位少年要好說話一些,立即喜笑顔開。
“除暴安良,人人有責!”言淮景擠了個頭進來,插嘴道。
天玄看着言淮景這模樣,也是讓他上前交涉,自己閉口不言了。
言淮景出馬,不一會兒那家丁便迎着他們三人入内。
若要找到饒欲雪,沒有比待在甄府更方便的了。
隻有他們守着甄懷,就不怕饒欲雪不出現。
隻是……
這甄懷是多怕啊,請了那麼多人!
其中渡安寺的和尚最為出衆,并不是因為那和尚太過俊美,而是他那光秃秃的腦門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都注意。
“還真是有不少仙門中人。”言淮景掃視一圈,默默開口。
“你說這些人能撐的過饒欲雪幾招。”符清卻這樣說着,讓言淮景一怔。
“照我說,十招之内吧。”言淮景細細感知着那些人周遭的靈力波動,不一會兒就下了結論。
談話間,甄懷已出現在衆人眼前,身後還跟着個貌美的女子。
言淮景呆呆地看着甄懷身後的女子,不由得感歎道:“真漂亮啊。”
“她叫甄漂亮?”符清聞言,嘴角一抽。
“不是不是,我就是感歎一下,我從未見過這樣美貌的女子。”
這回符清不在心中翻白眼,直接當着言淮景的面翻了。
“其實甄某今日聚諸位仙君于此,并不隻是為了菅衣使之事,還有一事相求。”
“近些時日,家宅内總會發生一些怪異之事,也讓甄某心恐不已,還望諸位仙君能替宅除祟,甄某必有重謝。”
“這謝禮,便是菅衣使所求之物,外加一下金銀财寶之類。”
底下有人問道,菅衣使所求為何。
其實符清也想知道。
隻是甄懷閉口不談了,至于他所說的怪異之事,他也沒說是什麼。
“仙君們暫且住下,随後便會知曉了。”
對于除祟,符清更在意的是饒欲雪。仙門中人多多少少是會除祟的,也用不着他和天玄出手。
至于饒欲雪,他不了解這個人。
“這個饒欲雪是男是女?”他轉頭問言淮景。
“不知道,但是聽這個名字,晚來天欲雪,多半是個女子吧,但我也聽說他是個彪形大漢。”
“道長!你覺得他是男的還是女的!”言淮景越想越來勁,轉而去問天玄。
天玄淺笑,“到時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