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不在天命書。”沉玉繼續說着,“是他那滿身塵欲。”
葉韫懂了沉玉的意思,“你是要……”
“你們大可去激他,亦或是耍些手段,将他那壓制七情六欲的封印毀去,讓上仙堕入凡塵,徹底被世俗所困。”
“所以,你們猜,一個瘋了的仙祖,還會分得清敵我嗎。”
沉玉的話語沒有一絲起伏,太過平靜,聽着有些吓人。
他仿佛沒有察覺到這種事是亵渎仙人,沉醉于他所期望的未來。
“上師英明。”饒欲雪眸光一亮,覺得太有意思了。
這樣刺激的事,他從未幹過,如今倒是不怕了。
隻是葉韫沉默不語,不知他們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塵欲并非無解,萬一他沒被塵欲所困,瘋得不徹底呢?”葉韫還是覺得心裡沒底,問道。
沉玉滿不在意,溫聲解釋道:“一個高高在上那麼多年的人,他怎麼會讓旁人看到自己疏解塵欲的癫狂模樣。”
那樣失去理智,如同瘋獸一般的模樣。
越是高不可攀,久居上位,就越害怕自己凡俗的一面。
所以天玄才會選擇壓制,而非疏解。
或許是這位仙祖太過相信自己的定力,但他是否能忍下一世,還是未知呢。
沉玉當然自信,自己所猜想的一切都是對的。
葉韫沒有再說了,隻是心中還有些許疑惑,但看着沉玉這樣肯定,便不再多想了。
走一步是一步吧。
他入了菅衣使,本就是與正道為敵,管那麼多做什麼。
“對了,你們歇兩天就去宜州吧,容弈在那,他要對付的人可不簡單。”沉玉看着手中的木傀儡,沉聲說着。
饒欲雪一聽不簡單,立馬問:“誰?”
“仙祖首徒,玄門宗師,半仙之軀的阮淨阮明羽。”
這下葉韫也凝神了。
确實不好對付。
且不說那是頗有盛名的玄門宗師,光半仙兩個字,都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人與半仙,半仙與仙,都是有極大差距的。
菅衣使地榜前三,沒有一個是半仙。
這就意味着,天上地下,除去天玄和越翡,阮淨便是最強的,就連未來的劍仙符清都不如他。
至于沉玉,葉韫沒見過他動手,也不知其是何實力。
見二人如臨大敵,沉玉倒是一笑。
“怕什麼,他是厲害,但卻沒有符清難纏。”
饒欲雪不懂了,“為什麼?”
“阮淨的性子最像從前的天玄,一心救世,憐憫衆生,脾氣好得沒話說,幾乎是沒脾氣,聖人心太重,若是能動口解決的事,他才不會動手。”
這樣的人,相對于符清這種隻會動手的,真的是太好應對了。
“若是這樣,又何須我們去,容弈慣會耍嘴皮子,我們兩個莽夫去了,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還有什麼用。”饒欲雪一聽,這人不怎麼動手,那還是算了,他沒興緻。
“要是我說,那對雙生子也在呢?他們要是都在,你猜猜,天玄和符清會不會也去。”
雙生子?就是仙祖座下最小的兩個徒弟。
兄長專攻煉器,妹妹箭術卓絕,百發百中。
也是,這兩個小的同阮淨這位大師兄親些,自然會跟在阮淨身後。
三個徒弟都在,天玄怎麼可能不去見見。
饒欲雪回過神來,就差跳起來大罵了:“不是吧?我們三個人,對他們五個人,你瘋了吧!”
且不說一個符清就夠他喝一壺了,就算是容弈對付阮淨,葉韫也不一定能牽制住那對雙生子啊!
再來一個仙祖,他和葉韫就可以先挑壽衣看墓地了。
沉玉瞥了饒欲雪一眼,“你急什麼,我會陪着你們。”
葉韫一言不發,腦中思考着沉玉的話。
宜州……可是一座知名的鬼城,陽氣最弱,陰氣極盛,百鬼夜行,城中百姓見鬼都是家常便飯了。
那豈不是!
原來沉玉是這個打算。
“萬魂祭,傀儡戲,且看好戲上演。”
沉玉展開雙臂,沉吟着,言語中是壓抑不住的欣喜與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