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陰魂想吸陽氣,誰敢來吸仙祖的陽氣。
言淮景弱弱開口,滿是試探:“那我今晚繼續在你們屋裡打地鋪。”
“小言啊……我們一人一間房還是住得起的。”阮淨見狀,解釋道。
“不行!一個人一間見鬼怎麼辦!”
一看言淮景這樣害怕,江甯也開口了。
“你放心,大師兄早就布好了陣法,我們住的地方陰魂是無法接近的。”
這下言淮景一顆不安的心才徹底放下。
“我說你那麼大一個人了,怎麼還怕鬼啊?你日後出師了可怎麼是好,怕是連除祟都除不了吧。”江嬰也很不解,滿是疑惑地看向言淮景。
他們幾個都是真仙的弟子,出師後都算是人間的守護者,可言淮景這小膽子,守護什麼啊?
越翡仙人到底是怎麼教的。
“我隻是怕鬼,除妖什麼的我還是很在行的。”話是這麼說的,可言淮景越說,底氣越不足。
“好了,小孩子拌嘴總是沒完,都歇歇吧。”天玄早知人多了就是一個字,吵,所以格外喜歡帶着符清,安安靜靜又乖巧。
說着說着,他瞥了一眼自己牽着的乖孩子。
确實可愛。
符清感到一縷目光注視,擡眼望去,正對上天玄,隔着白紗都能察覺到那滿含笑意的眸光。
于是他又不好意思地低垂下頭。
隻是這一眼,掃到了一個人影。
分明是書生裝扮,看着也算是儒雅,就是那一縷紅發格外惹人注目。
這就是江嬰口中的紅毛?
隻是還未等符清定睛,那人影便消失不見,仿佛從未來過。
“看什麼呢?”天玄看着符清微側着頭,視線落于遠方,順着符清的方向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符清回頭,恰巧被天玄的紅羽耳挂輕輕撓着臉頰,有些癢,輕微地眨了下眼,清透的聲音滿是少年氣:“剛剛好像看到了什麼人,不知是不是錯覺。”
“不是錯覺,是一個小尾巴,不用管他。”天玄一笑,想伸手捏捏符清的臉,又生生忍了下來。
符清點點頭,手指拽着天玄的衣袖,感受着蘊含天地之靈的陽氣。
日暮之時,符清早早便帶着幾個孩子回屋,知曉言淮景害怕,他就拉着江甯江嬰一起畫了許多符,全塞到了言淮景的袖中。
全都是驅鬼鎮邪的。
言淮景自然是感激涕零,就差拉着符清又抱又蹭的。
阮淨一在,符清就輕松了許多,有什麼大事天玄總會找阮淨商量,就連孩子,也多是交給阮淨來帶。
隻是天玄一回去便消失了蹤影,連帶着阮淨都不知去向,這苦差事又落到了符清身上。
夕陽灑落西山,在這一片荒地之上,孤魂野鬼都不敢放肆,隻因來者是最不容亵渎的仙人。
天玄站在土坡之上,面前是看不清的,類似于運盤之類的東西,而他正凝視着眼前之物,所有笑意全然消失。
這樣的他,總讓人不敢靠近。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天玄一聽便知是誰來了,收起嚴肅的神色,又恢複了從前那樣淡然溫和的模樣。
阮淨走到天玄身邊,細細看着天玄方才所看的東西,長眉一皺。
“師父是在看阿清的命盤?”
大傍晚的,跑來這樣僻遠的地方,就是為了避開符清。
天玄看着眼前之人,是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也不會賣關子。
“方才他提起命盤,我才想起此事。”
自知曉預言後,他都沒有再看過符清的命盤,也不知接下來符清的路是如何。
至少該知道是吉還是兇。
天玄退了一步,讓阮淨看得仔細些,“其實從前我看過,隻是今日再看,命星有變,從前的隐約之勢,都變為了大兇。”
這就意味着,符清會有大劫。
阮淨受盡天玄親傳,自然不會看錯,“所以師父方才臉色不好,便是因為這個。”
天玄阖上雙眸,心緒亂得很:“我如何能放心。”
“命盤會有改變,能從吉變為兇,那自然也會變回去。”阮淨溫聲說着。
這一點天玄怎會不知道。
“說起來,師父對阿清還真是特殊,師父偏心。”
這話天玄不解,他自認為自己對每個徒弟都是一樣好,怎麼就特殊了。
“你從不會說這種話,哪裡偏心,你說說。”
“師父甚少單獨帶我們下山,隻有阿清例外,師父将阿甯阿嬰他們交給我,從不過問半句,唯有阿清,師父是一百個擔憂,況且,師父從未為我們看過命盤啊。”
天玄輕笑,“來,我給你看。”
阮淨自然知道這是玩笑話,也是一笑而過。
天玄回想起第一次見符清的場景,難免感慨,這孩子自小就受盡了苦,才養成了這樣别扭的性子,對于符清,他也說不出是什麼感情。
“阿甯阿嬰年幼,小安是魔族,難免特殊,你打小就跟在我身邊,也最像我,把他們交給你,我很放心。但是符清不一樣,他敏感善思,有些事你去問,他不一定會說,也隻有我在,他才會願意吐露一點出來,所以我要親自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