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備。”
淩九霄并指,閉目靠神識打探四周。
暗處的人實力遠在他之上。
“啊……阿嚏!!”
雲漣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程泗指責道:“不是你能不能忍忍。”雲漣瞥他,“忍了,沒忍住。”說的毫無歉意。
程泗甩了個白眼。
“程泗,把雲漣送過來。”來者靈力強悍,但沒有殺氣不盛,淩九霄懶得理會雲漣的那點小動作,這人八成是來截胡雲漣的。
從一把劍扯到另一把劍上,雲漣裹緊披風沉默的一反常态。
淩九霄無暇思考,他瞳孔蓦地放大!劈掌向後,還是晚了半步,刹那間,身後氣流湧動。衆人來不及反應,齊齊被打落,連人帶劍墜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淩九霄單手攬着雲漣,将自己墊在下方,他純摔摔不死,雲漣可不好說,若是一個極品爐鼎在他手裡摔死了,他估計就成修真界第一笑柄了。
一聲悶響。
不是兩人砸到地面上的聲音,而是有人在半空中一道靈力暴擊擊中了淩九霄。那人穿灰綠衣袍,面無表情,負一把刀。他身旁忽地竄出隻兩人高的雪狼,毛發雪白,随風肆意飛舞。
雲漣被雪狼輕巧接住。
淩九霄直直砸落在地,将地面拍出一個人形大坑。
雪狼俯首,雲漣走下,他擡腳踢了踢淩九霄的頭,見他嘴角流出一道鮮血,死了?雲漣不高興道:“端木,我準你殺他了嗎?”
“暈了。”端木言簡意赅。
雲漣擡手揉着雪狼頸間毛發,眉眼間皆是倨傲。
“屬下護主不力,請二公子責罰。”
雲漣冷笑道:“那你去死吧。”
端木毫不猶豫的一掌拍向心口。
“夠了!”雲漣不耐煩打斷。
他眼底半點笑意也無,一眼望去陰測測的,陰陽怪氣道:“赤膽忠心,你真是宗主的好狗。”
“轉告大公子,大計為重不必在意我,如今淩波學宮的神器已經到手,逍遙門的盡快搞到手,不計一切代價!至于左丘翁和玄天劍宗的那兩份,我親自來。”雲漣神色漠然,“務必在宗主出關之前集齊四方神器,否則宗主一怒……”
雪狼昂首,“嗷——!”
“啧。”雲漣反手賞了它一巴掌,懶懶道:“别這麼大聲,偷偷摸摸的懂不懂。”
他繼續道:“看好炖梨,它出事我拿你是問。”
端木站在原地未動,沉聲道:“留在玄天劍宗,危險重重。”
“無妨,我這種品級的爐鼎,他舍不得殺。倘若真的被逼至絕境,我就殺了他順便滅口,秘密也不會暴露,你們大可放心。”
虛情假意,真是令他作嘔。
雲漣擡腳踩住淩九霄側臉,用力碾了碾。他尚未好透的傷口還在隐隐發疼。
淩、九、霄。
雲漣一字一頓默念了兩遍,他倒想見識一下盛名在外的玄天劍宗少宗主的有多大能耐。
“你最好不要叫我失望。”
端木闆着張死人臉,拽着一步三回頭的雪狼炖梨艱難離開,雪梨嗷嗷叫喚,雲漣似乎對這頭狼格外柔和。
淩九霄對醒來後雲漣還在不抱希望,但他沒料到雲漣不僅在,而且還在放血喂他,“你這樣我會懷疑你别有所圖。”
“我指望少主護着我。”
“天外天的二公子,驕奢淫逸,不像要靠仇敵庇護才能活命的人。”
雲漣煞有介事的歎了口氣,感慨道:“溫柔鄉葬送英雄志,兄長想把我養成廢物,此招險惡。”
張口爐鼎閉口偷生,瘋瘋癫癫,拿自己做籌碼,淩九霄難得點頭,深表贊同。
“你們金丹修士,也會術法不精,禦劍半路掉下去嗎?”雲漣不懂。
淩九霄:“……”
他反問:“你喝水會塞牙嗎?”
雲漣聽完,居然認真在想。
淩九霄頓時無語。見他要走,雲漣笑道:“有人在偷襲的話,會塞。”
頂着淩九霄森然的目光,他一點不怵,半真半假的同他嬉笑,“雖然兄長把我當豬養,但這點常識我還是知道的,哄你開心呢少主,笑一個。”
半晌,淩九霄别有深意道:“蠢如豬不打緊,隻怕是扮豬。”
換作以前,遇上十分适合他的極品爐鼎,無論怎麼權衡他都認為利大于弊,如今,他甚至有片刻懷疑利弊失衡了,一個廢物爐鼎竟然讓他感受到了……
被愚弄。
雲漣與他對視,大方坦蕩。
淩九霄強迫自己沉下心。
“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掉哪裡去了。”
淩九霄調動靈力想尋查四周。
一個樣式精巧的信号煙花遞上來,隐約可見獨屬于玄天劍宗的紋樣,是雲漣趁他昏迷時偷的。
淩九霄:“……”
淩九霄摸摸胸前,不出意外,空空如也。
他沒好氣道:“誰準你動了。”
“恩将仇報,好好說話不行嗎?”雲漣又從袖袋裡摸出一個藥瓶,“我見你懷裡有藥,喂了你三粒。”
淩九霄:“……”
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你把白瓷瓶裡的藥,喂給了我,還喂了三粒?!”
雲漣理所當然道:“對啊。”
淩九霄大怒,“那是阻斷靈流的藥!!”
雲漣一聲驚歎,滿臉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一暈兩個時辰。”
“你怎麼不吃?”淩九霄泛起殺氣,拇指關節搓着食指第二處關節,惡聲道:“故意的?”
雲漣驚恐地樣子十分誇張,俊俏的臉上好像糊了層假面,似笑非笑,像是在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剩下的我全吃了,應該沒事吧?”
淩九霄吓唬他道:“有大事,會爆體而亡。”他扭動機關,别說放出求救信号了,連個響都沒有,淩九霄深感無力,“你又做了什麼,雲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