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瑤台,為萬年前鴻鈞老祖羽化登仙之處。位于綿延起伏、氣勢磅礴的群山之巅,高聳入雲,石階陡峭如削,兩旁山崖壁立。
半空中,萬劍騰雲駕霧。每逢上巳節,仙瑤台的封印會短暫消失,修真界仙門百家趁機集聚于此論道。
半山腰,通天石階直達南天門。
雲漣叉腰抻了抻筋骨,他無靈力無法禦劍,被淩九霄攔腰抱了一路,“少主快勒斷我的腰了。”
淩九霄道:“你的意思是想下去跑?”
淩九霄拾階而上,一衆随從緊跟在他身後幾步,按身份有前有後走得規規矩矩。雲漣十分自然地與淩九霄并肩行走,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如果體力允許,他甚至能走到淩九霄前面。
“魔宗境内有天山無盡藏,有山必有水。”機密之事,雲漣像聊家常一樣告訴了淩九霄,“古籍記載仙瑤台下鎮壓的便是天池。”
“懸圃珠為樹,天池玉作砂①。少主說開天池用的會是什麼?”
冰涼的劍柄突然抵上雲漣脖頸,淩九霄停步,冷冷嘲諷道:“我勸你有空多摸摸主仆契,省得分不清形勢癡心妄想。”
雲漣擡手,無名指纏繞劍穗,指尖點在白玉如意扣上。他眼中帶笑,直直望進淩九霄心裡,“上次被少主搓破皮了,怕疼,不敢摸。”
“怕疼就長點記性!”淩九霄手腕翻轉,劍柄劃過脖頸,劍穗“唰”地抽離指間。
雲漣脖頸被劍柄蹭出一道紅痕,橫在“淩”字上鮮紅一道。
白淨的手指半遮着“淩”字,雲漣悠悠道:“少主的劍穗漂亮。”說着指腹輕輕碰了碰那處,紅痕火辣辣的疼,“這下可真破皮了,少主打算怎麼給我賠罪?”
“把劍穗送我吧。”
淩九霄嗤笑道:“白日做夢。”
……
雲漣和淩九霄你來我往,後面随從弟子不安地面面厮觑,又不敢擡頭窺視。少宗主是在與新侍衛打情罵俏嗎?這新侍衛莫不是少宗主的心上人?
可新侍衛是男子。
雖然氣度不凡,但長的無甚可奇,最多也就是一雙眼睛眼波流轉、熠熠生輝,隻是眼睛太好看,那張中正的臉反而撐不起如此雙眸。
哪裡配得上他們白璧無瑕,生得劍眉星目、豐神俊朗,天賦修為也是一等一好的少宗主?
天賦修為無人能比少宗主,容貌……也就隻有承繼神女絕世容光的魔宗二公子堪比一二,但魔宗二公子豔則豔矣,缺了男子該有的英氣俊朗,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内的廢物一個,才不配跟天縱英才的少宗主相提并論……
年輕一輩根本無人能與他們少宗主比肩。
如此一想,衆人擡眼看了身份懸殊的少宗主與新侍衛,臉上不約而同出現的惋惜、不忿的神色。
看他們滿面滄桑,湛玉心想:九霄移情别戀啦?
程泗:“……”
身為主子的貼身侍衛,最重要的就是學會閉嘴,他什麼都不知道。
淩九霄遠遠走在前面,邊走邊閑聊,并不清楚自己與雲漣已經被編排出了衆多話本子。
“仙瑤台,你都知道。”淩九霄聲音不大,保持在兩人恰好能聽清的音量,“都費勁跟來了,說說你想要什麼,我隻聽實話。”
“我想要天池玉髓。”
雲漣平地一聲雷,開口既巅峰。
淩九霄一記眼刀掃過,雲漣委屈:“瞪我做什麼,你不是隻聽實話嗎?”說假話闆着臉不高興,說真話也瞪眼,難伺候。
“……隔牆有耳。”
淩九霄束音成線,“入夜去我殿裡再說。”他晃晃劍穗,展顔道:“想要?戌時備好你的誠意來尋我。”
雲漣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戌時……他最讨厭天黑出門了。
以防萬一,淩九霄沒有讓雲漣赴宴,反正雲漣為天池玉髓而來,估計對宴席也沒多大興趣。
淩九霄臨走前囑咐道:“我勸你不要亂走”
雲漣微笑道:“我等少主回來。”
不得不說侍衛服确實方便,傍晚,雲漣一連幾個飛躍就閃身到了仙瑤台外的竹林。竹間女修恭恭敬敬行禮,“二公子,護法被玄天劍宗少宗主絆住了腳,暫時過不來。”
“護法要我轉告二公子,”女修聲調陡然一轉,再開口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妩媚慵懶,“被算計了,小心淩九霄。”
雲漣心念一轉,電光火石間長箭破空而來!
女修抽出長鞭,将箭矢從中折斷。
烏壓壓的一撥人疾速追擊,黑影忽地閃過,暗箭傷人。雲漣悶哼一聲,被箭矢從後背射穿琵琶骨,體内神力一滞,逃無可逃。
他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被淩九霄當擋箭牌了耍了!!
“二公子!”女修失聲道:“有埋伏!我們的行蹤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