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淩九霄背對着季離，道：“你去吧，替我照看好玄天劍宗。”

雲漣聽清了話裡話外的意思，一把推開頸上的手，轉身不可置信的望着淩九霄，眼眶中盤旋已久的眼淚吧嗒落下。

淩九霄無奈的替他擦去眼淚，“又哭。”

季離快瘋了，淩九霄留下魔宗不把他扒皮抽筋才怪，帶不回淩九霄他怎麼跟姨母和湛玉交代？！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淩九霄從計劃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離開雲漣！

“哥！”

“哥你出來！走啊！！”

“你不要命了嗎！”

任憑季離在封印大陣外吼的聲嘶力竭，淩九霄不為所動，他心疼的擦着雲漣的眼淚，哄道：“對不起。”

對不起，不該利用你的……

“我不走，要殺要剮都随你的便。”

兩人隔得極近，淩九霄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到了雲漣耳中，雲漣瞪大的雙眼眼底滿是痛苦，雙唇張張合合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毫無意義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道：“少主，少主……”

淩九霄在雲漣唇上親了一下。

在一衆震驚的目光中，淩九霄半跪下身，牽着雲漣的手，強硬的将蒼麟塞到他手裡，仰頭與他對視，“蒼麟給你。”

……命也給你。

“為什麼不走？”雲漣不住的搖頭，他甯願淩九霄一走了之。

淩九霄為什麼不一走了之，一走了之他還能自己騙自己說淩九霄已經棄了他！今日淩九霄棄了他，修真界就真的再無一人在意他的死活，生死置之度外，去報弑母之仇……

淩九霄握住他的手，堅定道：“你在哪我在哪。”

封印大陣外的季離抓不到，封印大陣裡的淩九霄沒打算走，端木站在那兒，一時沒了用武之地。

紉蘭自己都未曾察覺出心中急切，現在抓了淩九霄回去交差，好歹是不用雲漣一個人承擔宗主的雷霆之怒，生祭的人牲逃了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若是再捉不回罪魁禍首……闖下如此下滔天大禍，她都不敢想雲漣得被扔進天山折磨成什麼樣子。

紉蘭顧不上季離了，能捉一個也行，她咬牙切齒道：“二公子，抓了他回去交差！”

雲漣恍若未聞，滿面淚痕的臉笑到幾近扭曲，似哭似笑，笑得他肚子疼笑彎了腰。

“我保不住你……”

“可我保不住你！！！”

我自己都隻有一條黃泉路可走，如何保下你？！！！

雲漣貼近淩九霄，眼底是按捺不住恨意與笑意，他咯咯直笑，眼角淚珠又一顆接一顆的滾滾而落，砸在帶笑的嘴角，聲音裡透着股忍到極緻的瘋狂，“少主，你方才明明就是要跑！跑啊！跑吧……”

淩九霄展顔，“準你騙我，就不準我騙你？抓我回去複命吧，死我也要死在能看到你的地方。”

封印大陣外季離歇斯底裡，淩九霄不搭理他，近乎命令道：“走。”

他冷冷掃視一眼紉蘭和端木，視線落回雲漣身上時又重新變得溫柔缱绻，他靜靜地等着他的少宗主夫人擒他回去。

雲漣一時了無生趣，摸出懷裡溫熱的血玉，親手替淩九霄挂在脖頸上，淩九霄覺得這玉眼熟，“雲——”雲漣反手劈暈了淩九霄。

淩九霄不明所以的暈過去，雲漣扶住淩九霄，在他額心最後落下一吻，“要長命百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