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之暗悔自己輕敵,沒想到這小公子竟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可他收錢辦事,也隻好将這場戲做全:“按規矩的确該是如此,這條單還給錢莊的東家,便兩清了。”
這莫須有的一千兩,竟然還讓他空手套白狼出來一份恩情,資本家都沒他這麼能算計。
謝柏峥笑笑,并不接這個茬。
他看向船艙外,無趣道:“船已靠岸,今日承蒙陸兄相陪,船家的賞錢你給吧。”
謝柏峥說完,徑直走出船艙下船,片刻也不想多待。
陸久之:“……”
這書生不是早就讀書讀傻了,今日怎的這般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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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柏峥上了岸,表情并不太好看,他并不是沒見過陰謀詭計也不是沒看過權謀劇,隻是這樣明目張膽奔着惡心人去的事情讓他感到生理不适。
大概是他從未見過直白的惡,沒見過赤裸裸的欺壓,如今見了便隻覺得怒不可遏。他怒氣沖沖地往前走,霍靖川倒也不勸他,隻在一旁飄着。
謝柏峥越走越生氣,怒問:“他們光明正大地謀奪人妻,平白無故地污蔑讀書人的清白名聲,他們究竟憑什麼這樣興風作浪?”
“……”霍靖川好脾氣地哄:“王妃心性純良見不得髒東西,不如趁他們被繩之以法之前,我去吓一吓他們,給王妃出氣?”
謝柏峥:“啊?”
霍靖川無奈:“我如今不是人,自然隻能用不是人的辦法。”
謝柏峥總覺得不大靠譜:“比如說呢?”
霍靖川躍躍欲試:“比如吹滅了他林家祠堂的長明燈,讓他家人青天白日撞個鬼?”
謝柏峥:“……”
他竟然有一點心動。
埋藏心底多年的唯物論最終占了上風,謝柏峥強行忘記這句話:“你怎麼斷定,這些人一定會被繩之以法?”
霍靖川花言巧語哄人:“這不是還有王妃在麼?”
謝柏峥:“……”
很好,現在不如讨論一下怎麼讓那群人青天白日見個鬼。
霍靖川見人沒那麼生氣了,開口問:“王妃現在是要去那地下錢莊暗探?”
“大白天的暗探什麼。”謝柏峥無語道:“現在當然是要回家,我一個剛被從縣試考場擡出來的文弱書生,出門這麼久我不要命啦?”
霍靖川:“……”
這不是挺活潑的麼。
霍靖川知道他不想說,便讓謝柏峥一人安靜思考。謝柏峥理了理現在的線索,一來,曆史上兩位涉案的書生都沒有被重判可知,後面必然有人保他們。
二來,此案最後以一樁疑案了結,必然是遇到了什麼阻力,才沒有徹查到底。這背後的虎狼,如今看來是與那地下錢莊有關。
可是地下錢莊又為何非要把那張條單拿回去呢?
即便被人查到了,隻要咬定了原主就是欠了一千兩銀子,人證物證皆在,他們又怕什麼呢?
這背後的原因,莫非是在那張條單本身?
謝柏峥并未仔細了解過地下錢莊,庸朝官方對他們是什麼态度也不可知,還好他身旁還跟了一個自稱是皇家代表的人。
謝柏峥開口:“你也見過那條單,可看出來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