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默是白望舒眼裡的傑作。
在遇到江默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竟然能夠在感染喪屍病毒之後竟然還能夠安然無恙,既能夠被喪屍認為是同類,也沒有完全失去人類的特征。
後來,他還發覺江默不僅不會受到自己的控制,反而還擁有能夠控制喪屍的異能。
對于白望舒對于這樣一個不受自己控制的喪屍,他原本是打算除掉的,可是後來他看到這個喪屍對自己十分親近的樣子,不知不覺就留下了他,後來甚至還讓喪屍們挖出自己的晶核去提升江默的能力。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江默就成為了他身邊最強的喪屍。
當然江默也沒有辜負他。
白望舒雖然是個絕世少有的天才,但是卻擁有一副及其脆弱的身體,很輕易就會生病,在他生病之後,那些喪屍雖然不會攻擊他,但是沒有了思想的他們也絕對不會主動照顧他。
唯有江默是個意外。
在他每次病得昏迷過去的時候,都是江默在一旁照顧着他,也因此,他對江默的依賴越來越多,江默也十分關心他。
原本,若是沒有什麼人的打攪,在這個亂世之中,他們或許可以在喪屍群的保護中去尋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平平淡淡的幸福生活一輩子。
白望舒也是在失去了江默之後才知道那段平淡的生活是多麼寶貴。
他無數次的在後悔,如果自己在遇到趙紛紛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理那個女人的話,他和江默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那一步?
是的。
那件事全都怪他。
他一看到趙紛紛,便感覺心裡面産生了一種勢在必得的感覺,他認定了,一定要趙紛紛成為自己的女人。
他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産生過這麼強烈的感受。
說起來這樣的感覺其實很奇怪,他想要得到趙紛紛,想要分開趙紛紛和她所愛的男人,甚至為此無所不用其極。
這樣的感覺是那麼強烈,可是另一方面,他又無比清楚的知道,自己一點都不愛趙紛紛。
從趙紛紛出現開始,他就感覺江默變得有一些焦躁。
江默曾經無數次的想要阻止他,勸說他,甚至和他吵過好幾次架,都沒有動搖他想要得到趙紛紛的決心。
後來他命令了數十萬喪屍去攻擊趙紛紛的基地,用踏平他們所在的基地作為威脅,成功得到了趙紛紛。
之後他還想要趙紛紛徹底成為自己的女人,再得到趙紛紛的心,奈何他的身體一直很弱,所以也沒辦法用強,所以也就一直沒有成功,隻是一直養着趙紛紛不讓她走。
趙紛紛看起來一直甯死不屈,他有時候會覺得煩,就會将其扔到一邊不管,而是去了實驗室,去做他癡迷的各種實驗了。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江默和趙紛紛兩人的關系變好了。白望舒是某次身體不舒服,下意識想去找江默,結果卻在趙紛紛那看到了和她相處得很愉快的江默,才發現了這件事。
很少對他笑的江默甚至還對她笑的十分溫柔的模樣,同時的伸手摸了趙紛紛的頭。
那一瞬間他生氣極了,一時間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氣江默染指了趙紛紛,還是趙紛紛染指了江默。
他怒氣沖沖的跑過去,像個來抓奸的人一樣,一把将打開了江默放在趙紛紛頭上的手,擋在江默的面前了,目光陰冷地瞪着趙紛紛,當然江默也被他瞪了一眼。
直到後來失去了江默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那時候是在吃醋,吃江默的醋。
江默對他很好,可是江默卻從來沒有對他那麼溫柔的笑過。
那次意外的發現之後,他在基地裡裝上了監控,而後就發現了江默确實對趙紛紛半點不加掩飾的溫柔模樣,是那種體貼在骨子裡的溫柔,和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感覺自從趙紛紛出現之後,江默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都少了很多。
如果江默和趙紛紛一定要二選一的話,他一定是選擇江默的。
于是不願意放任事态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的他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弄死趙紛紛好了。
至于為什麼不放趙紛紛走,欲望對于他來說,趙紛紛隻有兩個選擇,要麼成為他的女人,要麼就去死。
愉快的決定之後,他便開始用自己天才的頭腦布置了一個龐大的陷阱,一個可以置身事外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殺死趙紛紛的陷阱。
在開始之前,他覺得自己的這個計劃天衣無縫,然而卻沒想到,計劃在實行的時候,江默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救下了趙紛紛,而他自己卻被炸得粉碎。
白望舒親眼看到那一幕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後來他曾無數次的想,要是這個世界沒有趙紛紛就好了,他後悔想要得到趙紛紛了。
他是衆人眼中的絕世天才,他做到了許多人類都做不到的事,以前他一向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可是江默死之後,他卻發現自己是那麼無能。
他無論擁有多麼天才的頭腦,也無法讓一個死去的人複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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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江默之後,他在悔恨中自暴自棄起來,對于原本很喜歡的實驗也全都失去了興趣,他隻想毀掉自己目之所及的一切。
後來無意間做的夢,在夢中又看到了江默,夢見自己和江默做盡了各種各樣羞恥的事,那麼真實的感受到江默,他這才勉強覺得自己還活着。
那些夢境在以往的時候他不覺得怎麼樣。
可如今江默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再聯想到那些夢境,他便開始覺得不自在起來。
“你是白望舒,對吧?”江默雖然已經八成确定了就是反派,但是他還是再問了一句。
聽到他的話,白望舒意外的瞪大眼睛:“江默,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認識我了?”
“抱歉,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失去了很多記憶,我隐約記得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很重要,其他的,都忘光了。”
白望舒聽到他說自己的名字很重要,一下子高興起來,但是轉瞬想到先前在喪屍堆裡他保護趙紛紛的樣子,顯然他是記得趙紛紛的,而且竟然還先去找了趙紛紛。
他的臉色又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天色太黑,江默沒有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又被這冷死人的天氣凍得瑟瑟發抖,于是主動上前對他道:“我們先找一個能取暖的地方說話吧,站在這裡遲早會被凍成冰塊的。”
白望舒身上貼着好幾個暖寶寶,倒也沒有覺得冷,隻是寒風吹在臉上總是不舒服的。他雖然生氣,但是想到江默至少還活着,于是暫時壓下了心裡的不舒服。
他伸手搶過了江默手中的電筒,主動往前道:“走吧,就在不遠處,我搭建了一個臨時的營地。”
江默一聽不用露宿野外了,連忙高興地跟上,結果還沒走幾步,就發現原來就在他們的周圍,居然一直圍着五隻及其強大的喪屍。
初見時他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心想着應該是白望舒身邊的“護衛”。
朝着某個方走了一會兒,白望舒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江默奇怪地問。
白望舒努力地壓下心中的委屈,平淡地開口道:“我走不動了。”
“哦,”江默想了想,“那休息一下?”
白望舒心裡的委屈一下子就壓不住了:“你變了江默!以前你聽到我這麼說,都是直接背我的。”
聽着這個似乎氣成了河豚的少年聲音,江默一時間有些沉默。
看起來,之前任務的時候,自己和這個反派的關系處得不錯啊,都背上了。
他抽搐了一下嘴角,開口道:“好吧,你……别生氣了,在這裡休息也不合适,我背你就是,咱們趕緊到露營地。”
他走到少年的面前蹲下,對方似乎别扭了一會兒,這才爬到他的背上。
江默就順着他電筒所指的方向走,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什麼話。
過了好一會兒,白望舒才用及其失落的語氣問道:“江默,你真把什麼都忘光了嗎?”
江默嗯了一聲,而後補充道:“也不是全部都忘光了,還記得一點點東西的。”
白望舒将自己的臉埋在江默的背上,悶悶地道:“所以你記得趙紛紛,還趕去救他,而我,你就隻記得一個名字了嗎?”
江默感覺這話怎麼有些不對勁?
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在吃自己的醋?
不會吧,難道這個反派也喜歡他嗎?
江默下意識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測,如果隻是關系比較好的兄弟,會問這樣的話也是很正常。
說不定上一輪關系中,他和反派其實是處成好兄弟了。
“其實我也不記得趙紛紛是誰了。我隻是看到喪屍行動異常,所以就跟過來看看,然後看到那裡有幾個人似乎很危險,所以就想救他們。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正好是認識我的人。”
白望舒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他将頭擡起來,下巴靠在江默的肩膀上,側臉看向了江默,“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當時他們還想叫我一起跟他們走,但是當時我心裡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想要尋找的人,所以才沒有跟他們一起離開。對我來說,當時遇到的,無論是不是認識的人,我都會想出手幫助的。”
白望舒頓了一下才小聲地開口問:“更重要的人是誰?”
“……是你,”江默頓了一下,開口覺得這話未免有點怪怪的,于是補充道,“我醒來後隻記得你的名字,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和我關系最要好的朋友,對吧。”
白望舒不說話了,像是并不認同他們是“好朋友”這個關系一樣。
氣氛頓時有些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