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冷珍快要絕望的時候,緊閉的宮門終于緩緩打開,一個尖細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皇上宣鎮南侯府嫡女本孤容觐見——」
聽到這句話,本孤容猛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本孤容深吸一口氣,在冷珍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衫,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了那扇代表着權力和威嚴的大門。
禦書房内,溫暖如春。
龍案後,年輕的皇帝正低頭批閱奏折,俊美的臉上帶着幾分疲憊。他便是當今天下之主,鮮安帝。
「臣女本孤容,參見皇上。」本孤容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行禮。
「孤容,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身。」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筆,快步走到本孤容面前,親自将她扶了起來。
本孤容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心中卻泛起一絲苦澀。她知道,皇帝對她的好意并非出自真心,不過是出于對臣子的安撫罷了。
「皇上,臣女今日前來,是為了……」本孤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說出和離之事,卻被皇帝打斷了。
「朕都知道了。」皇帝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類将軍的事,朕也聽說了。你放心,朕一定會為你做主。」
「皇上,臣女并非為了此事而來。」本孤容搖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臣女今日前來,是請求皇上下旨,準許臣女與類将軍和離!」
和離?」皇帝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孤容,你一個坤澤,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類将軍如今正值凱旋歸來,你怎能在這個時候提出和離?」
「皇上,臣女與類将軍的婚姻,已然陌路,如今類将軍已經找到了心儀之人,臣女又何必苦苦糾纏,自取其辱?」
本孤容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自嘲, 「與其将來在将軍府中受盡委屈,不如現在就斷得幹幹淨淨。」
鮮安帝的眉毛擰了起來,他最不喜歡處理這種事情,尤其是這種涉及到功臣和感情的麻煩事。
當初類秋穎以軍功求娶宜雅為平妻,他并非不知其中利害,隻是朝中可用武将實在不多,為了安撫他,這才不得不點頭答應。可如今倒好,弄得一團糟,還要他來收拾殘局。
「孤容,你這是何苦呢?」鮮安帝揉了揉眉心,「朕知道你受委屈了,但宜雅她隻是平妻,将軍府内,一切還是以你為尊,這點朕可以保證。你想要什麼補償,盡管說,朕都答應你。」
本孤容苦笑着搖搖頭,補償?什麼補償能彌補她心中的傷痛?「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女并不在意那些虛名和權勢。臣女隻想要一份真心,一份純粹的感情。可如今看來,這份感情,在類将軍心中,怕是早已蕩然無存了。」
「你……」鮮安帝一時語塞,他沒想到本孤容會如此堅決。他看着眼前這個倔強的女子,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憐惜。她與那些為了權勢争得頭破血流的女子不同,她身上有一種難得的純粹和真誠。
本孤容擡起頭,直視着鮮安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臣女不敢。隻是臣女父親,曾經為大景立下汗馬功勞,如今臣女隻求皇上,看在先父的份上,成全臣女這一樁心願。」
鮮安帝沉默了。他知道,本孤容這是在拿她父親的功勞來壓他。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鎮南侯當年為了大景出生入死,最終戰死沙場,這份功勞,他不能不認,也不敢不認。
鮮安帝歎了口氣,他何嘗不明白本孤容的苦衷。
「皇上,」本孤容的聲音将皇帝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您曾經說過,隻要臣女安分守己,便會保臣女一世平安喜樂。如今臣女隻求一紙和離書,還請皇上恩準!」
皇帝看着她堅定的眼神,心中那點猶豫終于消失殆盡。他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你起來吧。」
本孤容心中一喜,叩首道:「謝皇上恩典!」
「你先回去吧,和離的旨意過幾日就會送到将軍府,若是有人因為你和離的事找你麻煩,你可以來宮中找朕,朕會為你主持公道。」
鮮安帝擺擺手,示意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