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秋穎連忙解釋道:「母親,是兒子的錯,兒子一時氣急……」
「氣急什麼?」類老夫人打斷他,走到本孤容身邊,仔細打量着她紅腫的臉頰,語氣中帶着一絲心疼,「孤容,告訴祖母,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本孤容看着類老夫人虛僞的關心,心中冷笑一聲。她這婆婆是什麼樣的人,她早已心知肚明。現在裝出一副慈母的模樣,不過是做給類秋穎看的罷了。
「祖母,我沒事。」本孤容淡淡地說道,「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罷了。」
「摔跤?」類老夫人顯然不信,她看向類秋穎,語氣嚴厲,「穎兒,你老實告訴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類秋穎支支吾吾,不敢說出真相。
類老夫人見狀,心中已然明了。她歎了口氣,對類秋穎說道:「穎兒,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媳婦說幾句話。」
類秋穎有些不放心,但還是乖乖地退出了房間。
屋内隻剩下本孤容和類老夫人兩人。類老夫人屏退左右,示意本孤容坐下,自己則坐到她對面,臉上堆滿和藹的笑容。
「孤容啊,」類老夫人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但穎兒他也是為了家族着想啊。」
「為了家族?」本孤容冷笑一聲,「為了家族就可以随意欺騙自己的妻子,就可以随意将别的女人娶進門嗎?」
「孤容,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類老夫人歎了口氣,「乾元三妻四夫,自古以來便是常事。更何況,宜雅她出身武将之家,又立下赫赫戰功,娶她為妻,對穎兒,對我們整個類家都有莫大的好處啊。」
「所以,為了這些好處,我的感受就可以被随意踐踏?」本孤容冷冷地看着類老夫人,「祖母,您也曾是坤澤,難道您就能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娶别的坤澤進門,還無動于衷嗎?」
「你!」老夫人重重地将茶杯拍在桌上,茶水濺出來,濕了桌布,她卻全然不顧。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老婆子一片苦心,還不是為了類家?你嫁進來這麼多年,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現在秋穎要娶平妻,你難道不該高興嗎?」
「哦?」本孤容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夫人,「祖母說笑了,孫媳為何要高興?是該高興自己終于可以騰出位置,還是高興将軍府終于後繼有人了?」
「你……」老夫人被她堵得啞口無言,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本孤容收起臉上的笑意,語氣冰冷,「祖母,我想問您一句,您究竟是真心疼愛我這個孫媳,還是隻是把我當成生育的工具,當成鞏固類家地位的棋子?」
老夫人被她這淩厲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慌,但很快便鎮定下來,她拉住本孤容的手,語氣 軟下來,「容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不疼你呢?自從你沒了父母,我把你當成親孫女一樣看待,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祖母待我如何,我自然清楚。」
本孤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語氣淡漠,「隻是祖母也該清楚,我本家是将門之後,我父親和兄長為景國立下赫赫戰功,我嫁給類秋穎,是下嫁,不是攀附!」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老夫人臉色一沉,「你如今已經嫁到類家,便是類家的人,你的娘家……」
「我的娘家如何?」本孤容冷冷地打斷她,「祖母是想說,我的娘家如今隻剩下我一個坤澤,無依無靠,隻能依靠類家嗎?」
老夫人被她這直白的話語噎住,一時語塞。
老夫人換上一副慈祥的面孔,「孤容啊,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秋穎他也是為了類家好啊!他如今立下赫赫戰功,正是需要人支持的時候,你作為他的妻子,就應該體諒他,支持他啊!」
「體諒他?支持他?」
本孤容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出聲來,「祖母,您這話說的可真輕巧!他娶平妻,讓我給他騰地方,這就是您口中的體諒和支持嗎?」
老夫人見本孤容不吃軟的,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孤容,你莫要忘了,你如今是類家的媳婦!這将軍府,可不是你一個坤澤能做主的!」
「怎麼,我這個将軍夫人,連進宮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本孤容冷冷地盯着老夫人,「還是說,祖母您,心虛了?」
「你……」老夫人被本孤容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祖母,」本孤容不再理會老夫人,轉身便要離開,「我今日來,隻是通知您一聲,并非是來征求您的同意。我意已決,您就不要白費口舌了。」
「你給我站住!」老夫人見本孤容竟然敢違抗她的命令,頓時勃然大怒,「你若是今天敢踏出這個院子一步,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