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芮霜一身戎裝,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淩厲地掃視着帳下衆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撲面而來。
「諸位,」
厲芮霜的聲音,清冷而威嚴,「此次召集諸位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說着,她将目光轉向本孤容,「這位是輔國公府的嫡女,本孤容,她此次前來,為我軍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衆人聞言,皆是一驚,紛紛将目光投向本孤容。
本孤容感受到衆人的目光,心中不免有些緊張,但她很快便鎮定下來,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說道:「諸位将軍,我得到消息,安國此次出兵,并非孤注一擲,而是與寶昌國暗中勾結,意圖兩面夾擊,吞并我景國邊境城池!」
「什麼?!」
帳内頓時一片嘩然,将領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顯然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
「肅靜!」
厲芮霜一聲冷喝,帳内頓時鴉雀無聲。
她看着衆人,沉聲道:「本王已命人,去查探此事,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
說罷,她又看向本孤容,「本小姐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來人,為本小姐安排住處。」
本孤容看着厲芮霜,有條不紊地安排着這一切,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
這位王爺,似乎對自己帶來的消息沒有絲毫懷疑,甚至連一句詢問都沒有,就直接下令徹查,這未免也太過草率了吧?
難道,厲芮霜就如此相信自己?
不,不可能。
本孤容搖了搖頭,将這個荒謬的想法抛之腦後。
她與厲芮霜,不過數面之緣,對方又怎會毫無保留地信任自己?
或許,厲芮霜心中早有定數,隻是借着自己帶來的消息,順水推舟罷了。
想到這裡,本孤容心中不禁對這位看似清冷孤傲的王爺,又多了幾分探究的興趣。
「本小姐,請随我來。」
侍衛的聲音,打斷了本孤容的思緒,她回過神,淡淡地點了點頭,跟着侍衛朝營帳走去。
兩名親兵将本孤容帶到營帳前,便躬身退下了。
本孤容看着眼前的兩個帳篷,軍綠色帆布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裡面的陳設簡單,一目了然,隻有些許必需品。
本孤容知道,邊關苦寒,條件艱苦,這已經是厲芮霜臨時為自己擠出的最好的帳篷了。
本孤容的帳篷位于軍營的中間位置,左側是厲芮霜的營帳,右側是幾位副将的營帳。
厲芮霜的安排不可謂不用心,如此一來,既方便她随時與将領們商議軍情,又能保證她的安全。
本孤容走進自己的帳篷,一股混合着皮革、汗水和草藥的味道撲鼻而來,她微微皺眉。
天色微亮,寒風凜冽,帳篷外隐約傳來士兵操練的聲音。本孤容一夜未眠,寶昌與安國勾結的消息像一塊巨石壓在她心頭,讓她無法安然入睡。她起身走到帳外,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讓她精神一振。
遠處,厲芮霜身着銀色盔甲,英姿飒爽地指揮着士兵操練。
晨曦的光芒灑落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淡淡金光,更顯威風凜凜。本孤容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歎,不愧是景國戰神,這般氣度,尋常乾元難以企及。
「看什麼看?再看眼睛都要掉下來了!」一道略帶調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本孤容轉頭,看到容茂筠笑眯眯地站在身後,手裡還拿着兩個熱氣騰騰的饅頭。
「容将軍說笑了。」
本孤容淡淡一笑,接過一個饅頭,「将軍起得真早。」
容茂筠咬了一口饅頭,含糊不清地說道:「習慣了,邊關苦寒,不比帝京,睡得晚容易着涼。」
他看了一眼厲芮霜的方向,壓低聲音說道,「王爺天不亮就起來了,看來你帶來的消息讓她很是在意啊。」
本孤容點點頭,沒有說話。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這次來,路途遙遠,怎麼也不帶上你的夫婿一起?」容茂筠好奇地問道。
本孤容面色一僵,握着饅頭的手指微微收緊。
本孤容總不能說自己已經和類秋穎和離了吧,更何況,她也不想在容茂筠面前提起那個讓她心寒的名字。
「我……」本孤容正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卻見一個士兵神色匆匆地跑了過來,在厲芮霜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厲芮霜臉色一變,猛地轉頭看向本孤容。
「本王有要事與你相商,立刻随我去議事帳!」厲芮霜語氣急促,不容置疑。
本孤容心中一緊,預感到事情不妙,來不及多想,便跟着厲芮霜快步朝議事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