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孤容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她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香四溢,卻掩蓋不住她眼底的落寞。
本太公聞言一怔,吹胡子瞪眼道:「哪有坤澤不嫁人的?你哥哥已逝,你更是要為本家延續香火!你這是要氣死我嗎?」
本太公重重地将拐杖敲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太公息怒,」
白嬷嬷趕緊上前,輕撫着本太公的背,「小姐也是為了家族着想,隻是她如今還未從痛中走出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白嬷嬷瞥了一眼本孤容,眼神中滿是擔憂。
「你……你這是何苦呢?」
本太公看着本孤容,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本孤容是個倔強的孩子,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太公,容兒并非不孝,隻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守護家族。」
本孤容擡起頭,目光堅定,「容兒會好好教養嗣子,讓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繼承本家的榮耀。」
本太公長歎一聲,最終還是妥協了,「罷了,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勉強。隻是這嗣子的人選,必須由我來定奪。」
本孤容點點頭,「一切聽從太公安排。」
本太公走後,白嬷嬷走到本孤容身邊,心疼地将她扶起來,「小姐,您這是何苦呢?您還年輕,為何要把自己困在這府中?」
本孤容苦笑一聲。
白嬷嬷歎了口氣,不再多言,隻是默默地陪伴在本孤容身邊。
幾日後,本太公将本家一個遠房親戚的兒子過繼給了本孤業,取名本承澤,并記在本孤業名下,成為本孤容名義上的侄子。
本承澤年紀尚小,不過五歲,生得粉雕玉琢,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煞是可愛。
初到輔國公府時,他有些拘謹,怯生生地躲在本太公身後,不敢上前。
本孤容見狀,便蹲下身子,柔聲說道:「承澤,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我是你姑姑,不必害怕。」
本承澤這才探出小腦袋,好奇地打量着本孤容。本孤容見他如此可愛,心中也多了幾分憐愛,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以後就跟着姑姑好好學習,習文練武,将來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好不好?」
本承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答道:「好。」
本孤容将本承澤安頓在清舒院旁的靜思院,并安排了兩個丫鬟和兩個嬷嬷照顧他的起居。
本孤容每日都會抽出時間來教導本承澤讀書寫字,習武強身。
本承澤雖然年幼,卻十分聰慧,學什麼都快,這讓本孤容很是欣慰。
府邸的修繕工作也逐漸展開。
本孤容不喜奢華,隻要求簡潔實用。
本孤容将府中一些不必要的裝飾拆除,并将一些破損的家具更換一新。
本孤容還特意将府中的花園重新規劃,種上了各種花草樹木,讓整個府邸煥然一新。
閑暇之餘,本孤容便會獨自一人在花園中品茶,或是練武。
偶爾,她也會邀請藍神醫來府中小聚,兩人談天說地,倒也惬意。
一日,藍神醫突然到訪輔國公府。
藍神醫一進門就拉着本孤容的手,神情凝重,「容兒,你可聽說了類家的事?」
本孤容心中一凜,自從離開類家後,她就刻意不再打聽關于他們的任何消息,仿佛要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徹底從生命中抹去。
如今聽藍神醫提起,她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類家?他們怎麼了?」
藍神醫歎了口氣,語氣沉重,「類秋穎那逆子,參與了謀反,滿門抄斬!真是罪有應得!」
本孤容雖然對類秋穎早已沒有了感情,但聽到這樣的消息,心中還是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滋味。
「那……其他人呢?」
藍神醫搖了搖頭,「唉,除了已經出嫁的類若翠,其餘人等,無一幸免。」
藍神醫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聽說那類若翠前些日子也犯了事,刺殺寶昌國使臣,如今也被關進了大牢,判了死刑。」
本孤容睜開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随即又歸于平靜。
本孤容想起類若翠曾經的嚣張跋扈,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吧。
「這下,類秋穎這一脈,算是徹底死絕了。」藍神醫歎了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唏噓。
本孤容心中一沉,類家,竟然就這樣完了。
曾經也是顯赫一時的家族,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不禁令人唏噓。
藍神醫安慰道:「容兒,你也别太難過,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你如今已經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了,就不要再為他們的事情煩心了。」
本孤容點點頭,「我知道,隻是……有些感慨罷了。」
藍神醫拍了拍她的手,「你能想開就好。對了,你那小侄子呢?我給他帶了些滋補的藥丸。」
本孤容這才想起本承澤,連忙吩咐丫鬟去把他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