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看着這個不太熟的老同學,氣焰瞬間被壓的隻剩火星子,忽閃忽閃将要徹底滅掉。
“沒……沒有。”
“既然沒有看見,你憑什麼這麼說她?既然沒有對你,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她?”
“你,你們,為什麼要把這麼大的罪行強加到一個一七八歲的小孩子身上,為什麼要用這麼大的惡意去揣度一個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小的小孩子?元喬喬她是有懈怠工作拖累你們,還是有敷衍質量讓你們花足夠高的價格拿到不與價格相匹配的作品?沒有吧?”
“她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走到今天這一步,卻僅僅是拒絕了你們浪費時間的娛樂邀約,就要被否定之前的一切努力,包括工作期間和你們相處時的快樂嗎?”
“顔藝,顔老師,如果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大可不必,你那點自以為是的為别人好還是留着自我感動去吧。我看我們聊得也不是特别愉快,這一桌子東西雖然難吃但到底還是我吃的比較多,就不占你的便宜了,我先走一步去結賬了,你喜歡這地方就多坐坐也沒關系。”
張陳思轉身走的幹脆,沒再多回頭看一眼。
顔藝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張陳思走去吧台付了帳,動作行雲流水,再偏過腦袋望向大門的方向,就連襯衫外套的一片衣角都捕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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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元喬喬是在醫院熟悉的病房裡,單人病房,打掃的很幹淨,依舊是元喬喬熟悉的裝潢。
精神科雙相病區,有一個專屬于她的病房。
“元寶,你終于醒啦!”第一個聽到的聲音居然是方折意的,“你這次整整昏睡了一天唉!你看……”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多,和昨晚回房間的時間差不多。
“小方姐姐,你怎麼在這裡?”剛剛轉醒,說話都病蔫蔫兒的,動一下都費力,于是元喬喬幹脆隻看着天花闆,視線内,氯化鈉和葡萄糖的空袋子有好幾個,最後一個還剩一半,正滴着,針頭應該還紮在她手上,但她渾身都是麻的,根本感覺不到那一點點疼痛。
“我可是聽說你出事了就立刻扔了姚複年和工作室趕來了,臨時機票都買不到,坐高鐵來得,慢不少,可給我急得!”方折意抱住她的手,是真正的真心實意。
發病暈倒,醒來不是保姆阿姨冷冰冰的“十一小姐”,也不是空無一人隻有自己的房間。
她該滿足了的。
可是她真的真的好想好想此時此刻能陪在她身邊的是張陳思啊……
“想見姐姐……”她小聲呢喃。
“什麼?”方折意聽不清,蹲下身把耳朵湊到她唇邊,輕柔的,“元寶,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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